高玉成心中惊奇,不知陈九为何这么说,满心期待跟着他朝着家中花园走了过去。
眼下寒冬料峭,高玉成穿着棉衣走在路上感觉冷风不断地从衣领往里头钻,不由得缩起身子来,他也不知道陈九怎么想的,这样的天气还要在户外喝酒,也不知是要享受还是折人。
见他冻成这样,陈九淡然一笑,对他宽慰道:“你且忍耐一会儿,等到了就不冷了。”
没一会儿二人便到了花园,园内白雪皑皑荒草萋萋,看着分外冷了。
“神医,请进吧。”陈九说着,抬手一挥堆积的白雪竟瞬间消融,嫩嫩的草尖从泥土迸出,院内焕发生机,只是眨眼之间宛若回到阳春三月一般。
“如何,这会儿还冷吗?”
“不冷了。”高玉成脱下厚重的棉衣放在一旁,再往外看,仍旧是隆冬之景,心中觉着很是奇妙。
“先生这是如何做到的?”
“自从上次火海逃生,你们便觉着我是仙人,怎么如今看到玄妙了,反倒不信了呢?”
“原来您真是仙人?”
陈九没有说话,只是浅浅一笑,他抬手一挥,一只白玉小鸟便从他的袖子里飞出来,扑腾几下落在了枝头上。
“客人到了,快上茶快上茶!”小鸟扑腾着翅膀学着人一样说话,高玉成看了感觉很新鲜,想要凑过去仔细瞧瞧,陈九却拦住了他。
“不过是寻常的玩物,你若是喜欢,日后有机会送你一只便是,现在还是踏实坐下,我们好好喝顿酒才是。”
“是我失礼了。”高玉成尴尬笑笑,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没过一会儿就看天边飞赖一只丹凤鸟,鸟嘴衔着一只红玉飞盘,盘中有两只琉璃小杯,看着很是精致。
“今有香茶一盏,请神医品尝。”陈九朝着高玉成做了个请的手势,丹凤鸟便到了高玉成身边,伸着长脖子,恭敬地站着。
这丹凤鸟长得很大,高玉成有点害怕,但还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一入口香气便花了开来,像是含了满满一口春风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茶如何?”
“真是太妙了,我从没喝过这样的茶。”
“神医喜欢便好。”陈九笑笑,又朝着那只白鸟看了一眼,白鸟像是看明白了一样,又招呼起来。
“开宴!”
它话音刚落,高玉成就看见从云中探出无数飞鸟,朝着他们这边飞来,这些飞鸟形态各异,有些他能认得,有些根本叫不出名字来,都是秀美灵动。
没过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珍馐美食,都是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
“陈先生,这便是你说的几碟小菜?”
“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更好的,还请神医不要嫌弃。”
说罢陈九便招呼高玉成一同饮酒,席间二人谈笑,说起了有关陈九身份的话题来。
“如今我已经亲眼所见知道先生是仙人了,不知你为何会来到此地呢?”
“这话说来也真是有趣,先前我入仙籍的时候,有一位仙长跟我说,百年之后我有一段人间的缘分,我本是不信的,可哪成想上次下界捉妖时恰好遭遇暗算,被妖孽伤了腿不说,一身的法力也损耗了八分,不得已才幻化成乞丐一路逃难至此,结果遇上你好心给我治疗还把我回家,想来仙长所说的那段人间的缘分,便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了。”
“这还真是奇妙,不想你我二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竟然能跨越百年相逢于此。”
“多亏有你照顾,这一身的法力才能恢复,我敬你一杯。”
“先生客气了。”
二人举杯相碰,高玉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忽然觉着不太过瘾:“若是能有大杯就好了,这杯子看着漂亮,但总觉着不够畅快。”
“这个好说。”陈九笑笑,又是一招手,一只彩蝶从花园一角抓着一只刻着鹦鹉花纹的大杯翩然而出,将杯子放在了高玉成跟前。
这蝴蝶翅膀五彩斑斓,泛着琉璃一样的光彩,两只翅膀比鸿雁还要大。
见高玉成盯着蝴蝶看,陈九心里有了新的想法,便对那只蝴蝶说道:“就这样喝酒有些无趣了,你来给神医劝酒助兴吧,”
蝴蝶扇动翅膀飞入空中,转身之间竟幻化成了个身披彩纱的美人。
她轻纱拂面,腰肢玲珑抖着身上彩纱在空中纵情舞着,口中吟诵着曼妙的句子:“连翩笑语踏芳丛,低亚花枝拂面红。曲折不知金钿落,更随蝴蝶过篱东。”
高玉成看着她的舞姿,不由得有些痴了,女子见状抿嘴浅笑,身子一探竟飘到了他的身边,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递到了高玉成的唇边:“神医,请喝酒。
高玉成给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害羞,霎时间便就红了脸,接过杯子大口喝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之后,他觉着身子发软,看着飘舞的女子,觉着自己也能飞起来一样,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舞动起来。
可他转了半天,却怎么也飞不起来,不免有些懊恼。
“神医这是怎么了?”
“我喝了你的仙酒,觉着自己能跟她一样飞起来,可转了好半天只是空忙碌。”
“神医想飞天做什么?”
“你在我家住了许久,如今你都要走了,我也不知你家在哪,我想你招待我的东西都是从云里来的,想必你家就住在云里,要是我能飞就能去送送你,顺便看看你家的风景。”
“原来神医是想去我家作客,这个好说,我领你去便是了。”陈九放下杯子,来到高玉成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神医可站稳了。”说着他纵身一跃,果真冲着云霄而去了。
高玉成看着脚下地面越来越远,心里没有感觉到丝毫害怕,反而有一种潇洒快活来。
二人飞了没多久,就见云中里着一座白玉高阁,陈九引着高玉成进门,里面明光闪闪,亮如白昼,地面都是一整块的青石铺就,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乱。
“再往前走不远,便是我住的地方了。”陈九引着高玉成往前走,道路两旁有棵几丈高的大树,上面开了满满一树莲花一样大的红花。
树下一个貌美的白衣女子正在石头上捶一件绛红色的衣服,她面容端正秀丽,看着清雅高冷,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之感。
高玉成从未见过这般女子,不由得上前想跟她攀谈几句,陈九见他挣开自己赶紧去追,但已经晚了。
那女子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直起身来果然见了个不认识的男子,当即便翻了脸:“你是哪里来的狂小子,竟敢对着我看!给我下去!”
说着她举起手中木槌一挥,一道红色的仙气直击在高玉成的腿上,将他打出去几丈远,幸好陈九眼疾手快将他接住才没有酿成大事。
“你真是大胆,怎么好盯着仙女看呢?”陈九轻声责骂了一句,随即领着高玉成上前道歉。
“仙娥,我这朋友是从人间来的,不识规矩,您莫要跟他多计较,我一会儿就送他回去。”
“原来是你领来的人,那就好好看着他,别在做这无理之事了。”
女子说罢便拿着衣服走了,高玉成挨了这一下酒也醒了八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给先生添麻烦了。”
“无妨,我也没有事先告知你这里的规矩,不过现在惹了仙娥生气,我也不能继续领你回家作客了,我们只能分别了。”说着陈九将高玉成领了出去,临行前又叮嘱他。
“神医,你我朋友一场,有一件事你务必要放在心上,你命里有场大劫难,你记着七日之后一定要前往西山再逢奇缘,方可了却这段生死劫。”
“多谢,我已经记住了。”
“好,那我就送你回去了。”说着陈九对着高玉成的肩膀轻轻一推,高玉成感觉脑袋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