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泪光盈盈泣道：“原本小姐您贵为右丞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身份地位自然是这府里头一份的。可是自从郡主去世之后，小姐您在这府里的日子却是越发不好过了。那些个小人，原先惯会伏地做小巴结咱们郡主和小姐的，现在这些个狗奴才一朝掌了权得了势遍不把咱们这正经主子放在眼里。小姐性子温和不与他们计较，他们遍可着劲儿欺负小姐这么个年幼失祜的小女孩。不论是新奇的吃食，绫罗绸缎还是庄子里进献的四季果品，各色新鲜玩意通通往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房里送，咱们这儿只得一年四季却只得些粗粝饭食，连月钱银子也被那些狗奴才贪了去……”

赵紫歌微笑着道：“粗茶淡饭也没有什么不好……”

紫陌一愣，万没想到自家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声音也高了几分：“难道小姐就甘心任由那群狗奴才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小姐您往日不是也……”

不对啊，往常说起这个，小姐比她还要生气啊，怎么如今倒是如此淡定，仿佛这几年来被右相府这群刁奴欺辱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赵紫歌心下微微好笑：紫陌这丫头表面口口声声骂得是相府那群奴才，实际却是很明显在指桑骂槐。这狗奴才三个字，多半指的是那位以妾的身份被扶正的现任右相夫人秦氏。

有紫陌这样一个丫鬟，对主子来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幸的是，无论如何她都是站在主子的立场为主子筹谋。不幸的是，她既无法对右相府里的其他主子有何影响，也为她家小姐招来了下层奴才的不满。

赵紫歌仍是淡淡微笑：“紫陌，我以前也为了这个生气是不是？”

紫陌急切的点点头。

“那么我和你一道生气有效果吗？是能让这府里的其他主子高看我们一眼，还是能让奴才们对我们态度恭敬一些？”

紫陌呆呆的看着自己小姐。

“既然如此，那你何必要为了这些生气呢？”

在赵紫歌看来：生气，不过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于人无害于己无力，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行为。

捧高踩低，趋炎附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是人的一种本能。这个世界多的是奴颜婢膝的小人，她对此见怪不怪。若是这世界上都是行为举止端方的正人君子，那倒是奇怪了呢。

好人不长命，小人活千年，所谓盗跖颜渊，这都是老天早就告诉大家的真理。

紫陌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赵紫歌：‘小姐，你好像真的跟原来不一样了。”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你家小姐，自然是不一样了。”赵紫歌腹诽，右手亲昵的拍了拍紫陌的手臂：“醒来之后我想了很多，以前许多不开心的事情现在感觉都看的开了，自然跟以前是不同了。傻丫头，快别愣着了，去拿面镜子来，让你家小姐我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紫陌讷讷的应了一声，转身拿了一面铜镜双手捧到赵紫歌面前。

赵紫歌深吸了口气，抬眼像镜中看去。

铜镜里映出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的面容。一张清秀的瓜子脸上，眉似远山。一双杏核眼黑白分明，可称得上是俊眼修眉。鼻子小巧而尖削，樱唇饱满圆润，唇角微翘。这倒是一张美人坯子的面容，虽然比不上前世的赵紫歌容貌明艳，光彩照人，倒也算得上是个清秀小佳人。

只是那眼眶上的乌黑，缺乏血色的嘴唇，本就白皙如玉的肌肤如今更是惨白如雪，让她这张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凄凉之色。

赵紫歌情不自禁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现在的这张脸，摸一摸，拧一拧，再掐上一把，果然有疼痛的感觉。

“唉……”她背过镜子，缓缓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现在的脸庞吗？虽然不算丑，甚至可以说是个美人，可是骤然让她接受这张与过去全然没关系的脸，让她心里还是生出怪异之感。

紫陌见她叹气，以为她是为如今人在病中容颜消减而伤感，便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小姐的在咱们京城是有名的美人儿，等小姐多吃些补品养的好些了，自然能恢复往日的容色。”

赵紫歌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张脸，虽说不丑也就只算得上清秀而已，五官身量都还未完全张开，怎么就成了紫陌口中“京城有名的美人儿”了？

紫陌啊紫陌，你不能因为是你家小姐就如此吹牛吧？

大约是看出来赵紫歌眼中的苦笑，紫陌急急辩解道：“奴婢说的是真的，小姐出身高贵，岂是他们那些凡妇俗女们能比的？哼，说起来咱家这几位小姐，大小姐生的样貌平庸，所以才整日里装出个心地善良的菩萨模样来想博个贤淑之名。二小姐生的倒是好些，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全无半点大家小姐的气质，整日里泼辣刁蛮，实在是给咱们右相府丢脸。惟独三小姐，虽然现在年龄尚小，但是无论容貌气度才真真是千金小姐的做派呢……”

瞧瞧，又来了，这才多大会，紫陌这丫头又开始口无遮拦了。赵紫歌无奈，这丫头的这张嘴啊，她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她，让她改掉这口无遮拦的毛病。须知祸从口出，自己和她主仆二人此时尚且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独独在口头上逞一时之快又有什么益处呢？

紫陌此刻仍在滔滔不绝的夸赞她，赵紫歌不耐烦的打断她，把话题引到重点上：“好了，这些事就不要提了，我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扬起手腕：“紫陌，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手腕上三道疤痕依旧触目惊心。

紫陌一愣，本来伶俐的嘴巴变得吞吞吐吐：“小姐，小姐之所以……是……”

赵紫歌鼓轻轻点头：“我知道，这伤口必然是我自己弄的。从前或许是我想不开，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因为任何事再走上这条路了。我只是好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

她投给紫陌一个鼓励的眼神，语调淡漠：“你只需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真相。”

退婚

在赵紫歌眼神的鼓励下，紫陌也渐渐放下了紧张的情绪，满面愤恨：“小姐之所以想不开，还不是他司马家欺人太甚！”

司马家？这又是哪儿来的？

在紫陌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赵紫歌渐渐明白了。

司马家正是大楚皇朝的名将世家，世代袭威远侯和镇北将军爵位的大楚几大世家之一。现任威远侯及镇北将军的真是司马家这一代的家主司马昂。司马一家世代武将，可谓名将辈出。现任家主司马昂镇守江北十余年，在他任职期间，大仗小仗可谓打了不下百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直把北方几大游牧民族们打的抱头鼠窜。丝毫不敢觊觎大楚边境国土，朝廷对江北地区的控制力可谓达到巅峰。司马昂更是善于练兵，在他的训练下，司马家军可谓兵强马壮，所向披靡，原本多战乱的江北地区在他的管理下可谓河清海晏，人民安居乐业。

不单是司马昂自己，司马家其他人也是战功彪炳。司马昂的三弟司马清，族弟司马宇，侄子司马瑞乃至家将祖大康，都可谓是当世名将。

司马昂的夫人卫氏未出嫁前和朝阳郡主乃是手帕交，彼此之间相处甚于金兰姐妹。这交情及至双方都出了阁也依然未减。朝阳郡主嫁了当时的状元，以后的文官集团的领袖右相萧濯之。卫氏则嫁给了当时的司马家大少爷，日后的武将之首司马昂为夫人。卫氏成婚早一些，嫁过去不到一年便给司马昂生下一位少爷，取名司马拓。三年后，朝阳郡主生下了独女萧薇。卫氏自然是为好姐妹高兴，抱着儿子司马拓前来右相府贺喜。朝阳郡主见了那白白胖胖的司马拓心中也是十分欢喜，搂在怀里亲个不停。小司马昂那时不过三岁，见了白白嫩嫩的小婴儿萧薇自然十分好奇，咬着手指头盯着萧薇看个不停。朝阳郡主见他那副傻呆呆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爱，揽着他笑道：“拓儿喜欢小妹妹吗？”

司马拓肯定的点点头，快速朝母亲看了一眼。

卫氏心念一动，笑着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发，状似无意的问道：“那拓儿愿不愿意让薇儿妹妹给你当媳妇呢？”

小小的司马拓小胸脯挺的笔直，认真应道：“若能娶薇妹妹为妻，当做金屋储之。”

朝阳郡主和卫氏听了司马拓这小大人一般的承诺，都不禁笑了开来。司马拓人小鬼大，竟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挣开朝阳郡主的怀抱跑了开来。两个大人却是心有灵犀，卫氏和朝阳郡主为这一对小儿女许了亲。回头又告知了双方的夫婿。萧濯之和司马昂虽然一文一武，但双方同朝为官对对方的名声性格都有所了解，可谓是门当户对。再加上二位夫人彼此情同姐妹，便默许了这门亲事。只待这对小儿女到了适婚年龄，司马家便着人正式上门提亲。

紫陌恨恨道：“本朝素来重文轻武，司马将军地位不及老爷，郡主的身份更是比那司马夫人高贵许多。他司马家当初能跟咱们结亲，算是他们高攀了，谁料他们……”

原来司马拓自幼习武，长大后追随父亲司马昂在军中取得了不少战功，军中人战将们皆心悦诚服，敬称一声少将军，可谓少年俊杰。而不知何故，司马昂竟然命儿子辞去军中职务去参加文科科举考试，理由是武只能平天下，而文可以治天下，一时间被众人传为异闻。而这位司马公子也不负众望，竟然一举考中探花。一时之间，这位司马少将军文武双全之名响彻天下。皇帝也是龙心大悦，宣其进金銮殿见驾，司马拓对皇上的询问对答如流，皇上满意之余见其人风度翩翩，俊美如芝兰玉树，当场便赞了一声“翩翩玉郎”。又在后宫对司马贵妃言道：“你家这位玉郎，将来势必要成为肱骨之臣的。”有了皇帝金口一开的赞美，司马拓便以司马玉郎之名名动天下。

“想必这位萧薇小姐，听到未来夫婿如此人材，定然是心中欢喜的吧。”赵紫歌暗叹，接下来的剧情紫陌不用说她已猜到了七七八八，。有了如此出众的未婚夫，萧薇必然不会对其他男子动情。能让她如此绝望做出割腕的行径的缘由，必然是与这位司马公子的婚事出了问题。

果然紫陌接着说道：“小姐自从郡主去世后就郁郁寡欢，加上丞相扶正了赵姨娘，小姐的日子过得更加不舒心，时时刻刻盼着司马家从江北回来提亲。司马公子夺了探花又被当今圣上如此称许，小姐心中高兴之极，连奴婢看了心中也很为小姐欢喜。谁知小姐三个月参加了端敏长公主的菊花宴后，回来便莫名其妙的大哭了一场。奴婢虽然心疼，可是主仆有别，小姐不说奴婢也不便开口询问。只当是贵族小姐们游玩之间出了些嫌隙。谁知第二日便听说了那司马夫人上门退婚的事……”

“司马老太太和司马夫人两人突然到了右相府，奴婢以为他们是来提亲的，很为小姐欢喜，偷偷跑去跟他们打听，谁知那些奴才却狠狠嘲笑了奴婢一番，说什么人家是来退婚的。奴婢当然不会信了，便偷偷跑去听墙角，却听到那司马夫人说，说……”

紫陌说道这儿，气哼哼的拍了拍胸口，鼻孔里也哼出声来，显见是被气得不轻。

赵紫歌微笑着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别人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无需动气。”

紫陌对自家小姐这话十分不认同，心道小姐你倒是不动气，回头便直接割了手腕寻死觅活。面上却认同道：“小姐说的是。只是那司马老夫人的话实在气煞人。她竟然对相爷和夫人说。三小姐是右相嫡女，郡主千金，身份过于贵重，而她孙儿司马拓身份地微，他们司马家高攀不起小姐。当日婚约不过一句玩笑话，并未立下正式文定。这次上门探访，也是怕别人对此产生误会，对小姐闺誉不利。”

“那司马老太婆还笑着跟相爷说，他们还是很愿意跟右相府结亲的，只是三小姐身份高贵小孙不堪匹配，其他的小姐还是……”

紫陌一脸恨不得对司马老夫人食其头吞其骨的表情，口中连老太婆都骂了出来，可见是愤怒之极。

赵紫歌撇撇嘴，这也难怪这位萧薇小姐想不开，被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家如此方式退婚，夫家长辈还百般暗示希望自己的姐妹可以许嫁，如此羞辱，让这位闺阁贵女如何受得了？

只是，萧薇虽然失去了朝阳郡主这位母亲，但毕竟还是萧右相名正言顺的嫡女，为什么司马家要犯着得罪右相的风险去退这门婚事呢？更重要的是，她们还谄媚着想求娶萧家两位原是庶出后来才勉强算是半个嫡出的小姐？

没有人会真正认为自己配不上别人，他们如此说的潜台词无非还是对方配不上我。

能让司马家做出如此出尔反尔影响名声的事，结论只有一个，秦氏所生的这两位小姐必然有非常强大的母族背景。只是，若真如此，那秦氏为何还会一直居于妾位多年直到郡主时候才扶正吗？

还有，为何朝阳郡主一死萧薇就彻底失去母族的庇护了呢？朝阳郡主是端亲王爱女，按理说端亲王府一系的人应当不至于对这爱女留下的唯一血脉不管不顾的。不过从紫陌的话中来看，萧薇这几年在右相府过得极不顺心，似乎端亲王府是彻底无视了这个外孙女。还有皇后，紫陌先前说皇后与朝阳郡主情同姐妹，为何也对这位妹妹遗下的弱女毫不理会呢？只怕她稍稍像萧薇表示些许看重，司马家就断然不敢退这门亲事。

还真是疑点重重啊。

赵紫歌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紫陌，现在这府里的夫人是什么出身？”

紫陌一脸轻蔑之色：“哼，她不过是个七品小吏的女儿罢了。”看着赵紫歌一脸认真的盯着她，只得讪讪道：“她出身不高，父亲是个县令而已。不过她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当今皇上当年南巡的时候看上了一位出身低微的民间女子，纳入后宫百般宠爱。这位女子就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秦淑妃，也就是太太的堂姐。”

原来如此，赵紫歌挑了挑眉，果然与她 所料不差。只是如今看来那司马家果然只是武夫家族，比起所谓百年豪门大族底蕴和眼光谋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为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得宠妃子，不惜毁去名声和信誉，实在是不智之举。

赵紫歌冷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侧过头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说我在这府中受尽委屈又被退婚，皇后娘娘与我母亲情同手足，为何我这皇后姨母对此不管不问呢？”

紫陌口中嗫懦着，脸色变得十分奇怪。

赵紫歌刚想深问下去，却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了，主仆二人当下脸色一变。

赵紫歌心下便有些后悔，自己只顾的像紫陌问话，却忽视了这府邸其他有所居心的人是否隔墙有耳。面上却淡淡的将目光转向来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双手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这丫鬟身穿一件天青色的齐腰濡裙，左右手腕上叮叮当当的各戴了两个镂空金镯。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插了两根蝴蝶于飞的金簪子和一根碧翠欲滴的碧玉簪子。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丫鬟面容妖艳，一双桃花眼正左顾右盼在室内逡巡。见赵紫歌正看着她，这丫鬟不自然的将脸别过去，手中托盘重重放在桌子上，语气生硬道：“我奉老太太之命来给三小姐送饭。”

赵紫歌侧过脸去冲紫陌使了个眼色。

紫陌倒是乖觉，很快领会了赵紫歌的意思，站起身来像那丫鬟迎上去，口中笑道：“哪敢劳动墨雨姐姐大驾。小姐你看，老太太身边的墨雨姐姐来给咱们送饭了呢，这到底还是老太太念着咱们小姐……”话尚未说完，整个人便愣在那里。

“怎么了紫陌？”赵紫歌见紫陌突然没了声音，心下微微觉得有些不对。

只见背对着她的紫陌双肩一抖一抖，显然是怒到了几点，赵紫歌听到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墨雨姐姐，你未免欺人太甚。虽说夫人去世了，可是我家小姐也是千金贵体，你们如何能这么糟践她？”

那名唤墨雨的妖艳丫鬟扭着水蛇腰，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用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戳着紫陌的额头道：“我说你这丫头平白无故的乱说什么？老夫人疼爱三小姐这才让我亲自来给她送饭。你却在说老夫人糟践她，怎么，你这贱婢在辱骂老夫人吗？”

紫陌双手拿起那托盘上的木碗，狠狠用力往地下一砸，哭道：“这就是你们给小姐吃的饭菜？你们真是猪油蒙了心，这种连府里三等佣人都不吃的饭菜还端过来给小姐吃？小姐现在身子骨这么弱，你们莫不是想成心害死她？”

那两个木碗顺着地面一路滴溜溜的滚过来，堪堪停在赵紫歌床前。她低头一看，一个碗里盛的是半碗土豆烧肥肉。那肥肉白白的泛着一层油光，土豆更是连皮都没削上面似乎还带着一层泥巴，让本来还有些饥肠辘辘的赵紫歌胃里一阵抽动，险些吐出来。另一个碗里则是几个手掌大小的杂面窝窝头，只是那窝窝头上夹杂着一个个霉点，闻起来也似乎有股异味。

紫陌说的没错，这种饭菜别说是人了，恐怕是流浪狗都不吃吧。

这边紫陌这话一出口，那名唤作墨雨的丫鬟脸上挂不住了，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甩到了紫陌的脸上。紫陌原本白皙的脸蛋上瞬间又红又肿，多了个手掌印。紫陌呆呆的捂着脸不语，墨雨见状笑的一脸得意：“小蹄子，你长了几个胆子竟然敢在背后妄议老夫人，今天就让我

代老夫人好好教训你这个小贱人。”

说罢，竟还要伸手再打紫陌，紫陌忍无可忍，当即伸手推了那墨雨一把。墨雨没想到紫陌竟不肯乖乖让她打，被紫陌一推后更加恼羞成怒，揪住紫陌的头发使劲拉扯起来。二女就在这狭窄的房间里厮打起来。

“住手……”赵紫歌只能大喊一声，试图制止正打的天翻地覆的二女。

紫陌听到了赵紫歌的声音倒是乖乖的停手了，那墨雨却恍若未闻，揪着紫陌的头发继续扭打，又接连甩了几个耳光到紫陌脸上。紫陌双手被扭着只好一下下挨着墨雨的打，被打的哇哇大哭。墨雨确实越打越得意，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直到—

脖子上猛然一痛，痛的她险些晕厥过去。墨雨惊讶的抬起头，却看到原本病弱的三小姐萧薇正站在她身后目光森冷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