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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节

她一直都是这样有气质而优雅,他们没有将这样的待遇看做是恶意的。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精英班的学生就是这样的,他们和黎雨欢的关系不是这样,尽管他们都在心里为她留了不小的位置,但是她却不一定有同样的想法。

而他们觉得黎雨欢这样子,只是气质出众而已,无关态度问题。

可后来他们有些意识到了,她不想和齐欢有相视一笑的情谊,连一直很有女生缘的温曦阳貌似也受到了牵连。

在黎雨欢这里,没有丝毫优待,所有路过时的示好都被看做别有居心,让所有善意的微笑都被归为不安好心。

对此,齐欢和温曦阳都很不解,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她,不过他们俩还是很默契地将这些事情忽略了,因为在他们心里,黎雨欢是纯洁明媚的,不会对她有一丝邪恶的猜测。

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他们一直以自己心中的准则要求别人,将别人放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臆测自己天真可笑的想法,将别人放在圣人的位置,不为别人思考,以为将别人放在无人可及的位置上,她就会真的一尘不染。

是他们太愚钝,干了愚蠢至极的事情伤害了别人还要觉得人家不会介意,将自己的想法加诸于别人身上,并天天顶着一张和善的脸和被伤害的人打招呼,别人不理你你找不到原因,又不愿往恶意的方向揣测别人,叫别人看着你一张无知愚昧的笑脸不知作何感想。

是齐欢的愚昧无知将别人逼到了死角,不允许别人有一丝痛苦,黎雨欢是个正常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她会难过会痛苦不堪。

却因为自己把别人当做了信仰而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 对她而言是个噩梦而对人家毫无保留的微笑,原本齐欢可以不用那么无知的,也可以让她不这么痛苦的。

齐欢是个超级无敌大笨蛋,没有人会比她更坏了,在黎雨欢眼里齐欢定然是个恶魔一样的存在。

此刻,唐席城的话让齐欢痛苦不堪,你知道的他总有这样的本事。

唐席城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脸色似的,好整以暇地说:“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温曦阳抬头看了唐席城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也发现了,有什么事已经不一样了。

而齐欢第一次认真看清了黎雨欢的表情,不再给她贯以神圣纯洁的光环,这一次齐欢终于看清了她表情里的含义,不屑而高傲。

而齐欢之前之所以没想明白她这样的表情是看不惯齐欢的原因,是因为,很显然齐欢就没有把自己摆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

而每次她像没看见他们似的经过齐欢身边时,齐欢就告诉自己,这很正常,因为齐欢是个混混嘛,而齐欢和温曦阳自然也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

因为当时她太趾高气昂了,高高抬起的下巴让人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让唐席城很不以为然。

唐席城告诉齐欢:“那是因为她心有不甘才这样的。”

齐欢听了恍然大悟,却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到这时,她才突然醒悟,并悟出了前面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俗话。

那是齐欢人生中很颠覆人生观的一天,她的心从那天起开始变得不再像个孩子一样愚昧无知。

齐欢不想下次把别人伤的体无完肤之后,还被别人以为自己带了一副伪善的面具在向他炫耀。

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人,所以要明辨是非,而不是想当然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黎雨欢,对不起,齐欢不想说因为自己不知道,所以才对她干了这种事,这毫无意义。

四年来齐欢对她造成的伤害显而易见,可是黎雨欢是个坚强的孩子,她骄傲自信,优雅自如,她一直都是这样。

就像老人与海里讲的道理一样,有一些人你可以杀掉他,但是你却不能使他屈服,丝毫也不能。

而他会让你敬佩令你羞愧,除去那些应该对齐欢有的情绪,黎雨欢依旧是没有瑕疵的,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能改变她正直无畏的心,她会不甘会为之奋斗,但她不允许自己输掉骄傲,而她也确实没有。

不管唐席城怎样认为,这并不影响后来的事情的发展方向。

那天,齐欢和黎雨欢隔着一个操场的距离,对视良久,之后离去。

齐欢突然意识到,成长就是这样,梦想不断的幻灭,然后你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信仰,然后好好的活着。

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齐欢和温曦阳跟着唐席城,穿过操场径直离去,只留下一个茁壮成长的背影给黎雨欢,齐欢知道并坚信黎雨欢也在成长,而他们之间,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很久以后,齐欢和黎雨欢再提起这件事时,她给齐欢的回答是:“你把我想的太美好了一直,我可是个有欲望的正常人啊。因为我以前一直是年级第一,而突然有一天,你这个学习很一般很不起眼的人夺了齐欢的宝座齐欢自然看齐欢不爽了。“

黎雨欢,眯着眼睛回忆:”我一直在奋斗,你让我有一种想要不停努力的奋斗的感觉,你要知道,总是当第一名是很累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只是日复一日重复度日。

那会你确实改变了我的生活,给我动力,让我重新发现,原来我还是个有血有肉需要新鲜血肉的大活人。

那天,你上台领奖时,我觉得我像是被点燃了般,从来没有那么畅快强烈的使用全身的力气发誓要超过一个人。

黎雨欢嘴角含笑:“呵呵,那时可真是幼稚啊,齐欢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人,所以第二天就对你直接采取实际行动,表示我对你的不屑。

可是你根本没看见,很长时间你都没看见,真是太遗憾了,都没有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挑战,让我自说自话了很久。

不过那时候真希望你跟我讲句话,我真是太寂寞了,没有一个能谈心的人,当时哪怕你看懂一点也好,只要你开口说句话就好,可你从来都没有,我觉得当时你要是跟我讲一句话的话,肯定我和你的关系比肖晓的关系还好。

你还记得初三那次的篮球赛么,我已经极力激怒你了,可是你竟然像没事人一样,还让我在唐席城面前丢尽了脸,啧啧,本事真大啊你。”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一刻,不过齐欢觉得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救赎,她几乎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黎雨欢一直都是黎雨欢,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一点都是无法改变的。

###20.买滑板计划

如你所知,那时他们还是小孩子心性,对于渴望的事情总是希望能立即兑现的,而关于黎雨欢的事,轻而易举地就被他们毫不留恋的抛在脑后了。

那些事情等过一会儿再想吧,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而他们现在所要担心的是,他们要去哪里该买什么样的滑板,孩子么,总是没心没肺的。

唐席城也感觉到他们的单纯,索性也就不再提那些事情,他知道这种事总的交给他们自己处理,谁不是一步步跌跌撞撞地长大的呢?

他是最有体会的,人总得学着自己一个人长大。

风也罢雨也罢,除了自己强大没有人能一直当你的避风港。

出了校门,他把齐欢和温曦阳带到一家卖体育器械的店,唐席城貌似和老板很熟,两人寒暄了两句。

他就轻车熟路地带他们到里头挑选去了,他给他们介绍了许多。

齐欢总觉得其实他已经来过了的感觉,好像对每一款都很熟悉,质量型号什么的一清二楚,要不是知道他不是这家店的店主,齐欢几乎就快以为他是个搞业务的推销员了。

唐席城如此用心,齐欢和温曦阳当然也不能叫他失望了,虽然对那些专业术语听不懂,可齐欢和温曦阳两个人还是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下他们能看的穿的东西。

浮于表面的外形做了些评价,然后决定买一个外形拉风帅气的滑板。

唐席城好像早知道他们会挑这一类型似的,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当时齐欢瞥见他那个神情,当时就觉得他是在取笑他们小孩子的单纯无知。

齐欢在心里腹诽,不过比他们大一些就在这倚老卖老了。

很好奇他的年龄,齐欢就试探的开了口“你......"

话还没说就惊觉自己有些太不礼貌,太唐突了,自己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唐席城似乎有意看齐欢为难,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邪恶表情。

温曦阳看齐欢尴尬,就接了话茬:“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说完一脸真挚的望着他,齐欢也抬起头来看他,他究竟会有个怎样的名字呢,霸气或是张扬,齐欢还没猜测完,他就开口了,语音低沉缓和,声线蛊惑人心极了。

“唐席城。”

他低头看着齐欢的眼睛,齐欢当时听见这个名字,下意识地心颤了一下。

因为齐欢当时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曾经他父母应该也是很爱他的,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别致好听有内涵还很高雅的名字,或许,曾经他也是被庇护在父母臂弯下的孩子,曾经他也只是个向他们一样无知的孩子啊。

似乎这微小的动作影响到了眼神,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变化被唐席城捕捉到了,接着他的眼神一暗,又是那种莫名熟悉的炙热感。

齐欢下意识转过头去回避这种眼神,她觉得这个眼神意义深刻,而她不想也不敢去懂得。

齐欢转过头来正看见用温曦阳茫然若失的表情看着他们俩,齐欢心头一紧,总觉得事情,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齐欢抢先走到柜台前等着付钱,没有再问他的年龄,温曦阳抱着滑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们走出店门,唐席城问道:“你们会玩么?”

齐欢和温曦阳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摇头:“不会啊,那要不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我教你们吧,其实还蛮简单的。”

他们一听当然很高兴了,他们要是自己琢磨少不了要吃些苦头的,现在有人亲身传授经验,他们自然乐得接受,于是就默契的点点头。

看他们如此高度默契的点头频率,唐席城忍不住又笑了,他把眼神转向齐欢:“齐欢啊,我可不是免费教学,得有回报的。”

温曦阳一听,往齐欢这边靠近了一步,唐席城并不在意,只语音幽幽的说:“记住我的名字。”

“啊?”

齐欢和温曦阳再次搞不懂他想干什么了。

唐席城却依旧是那副认真的表情:“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忘了我的名字。这是条件。”

说完盯着齐欢,像是一个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的孩子,齐欢心中狂跳不已,她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他强大的气场了。

只想快点逃离,脸红的像是要烧着了。

齐欢胡乱的点点头,只想快点摆脱他,可他却没打算让齐欢这么轻易的就逃掉,“告诉我,你不会忘了我。”

当时正在走路的唐席城停下来,站在齐欢面前,俯下身和她平视。

齐欢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轻柔的呼吸喷洒在齐欢的脸上,她的心脏已经完全不能承受这种负荷量了。

齐欢几乎就要跑了,可她不得不强装镇定:“我保证,我不会忘。”

那绝对是齐欢这辈子说过的最艰难的一次话,齐欢听见自己的嗓音在发颤,而唐席城看见她好像被吓到了,就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温曦阳似乎也被唐席城刚才的举动吓到了,连忙走到齐欢身边问齐欢:“齐欢,你怎么样啊?”

齐欢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可心里却在呐喊,他们这是遇上了个什么人啊。

正在齐欢自己在内心里大战时,唐席城又开口了,一贯的愉悦慵懒的声音:“齐欢啊,刚你在店里准备和我说什么啊?”

齐欢一愣,随即迟疑道:“我想问......"

话未出口就被唐席城打断了:“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么?”

唐席城语带威压,齐欢战战兢兢地道:“唐,唐席城,你多大了啊?”

齐欢终于把话说出口了,顿时觉得松了口气,跟这种人想出太累了简直是有种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感觉。

唐席城好像很开心,有些戏谑地道:“齐欢这么想知道么,告诉你也无妨。”

他顿了一下,齐欢和温曦阳四只眼睛瞪着他看:“十八。”他开口道。

齐欢的心当时就打颤了,虽然不惊讶他如此小,因为可以看出来他并不大,猜测的时候用无关痛痒,可是真听他说出来就是另外一种感觉的,历经沧桑万般无奈,令人心碎苍凉。

唐席城这次自顾自地在前面走,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几分钟后,见唐席城不开口,齐欢和温曦阳就乘机各种讨论了一下滑板该怎样滑,怎样才不会摔倒什么之类的,把自己臆测到的想象的的讨论了个遍。

唐席城只听着,并未参与他们的无聊幼稚的想法。

在他看来,说再多也不如实际行动来得有说服力,而他们所有的猜测假设,在看见他秀滑板技术时被证明,他们弱爆了。

不过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依旧照着自己的天真想法在唐席城面前丢人。

不过他们潜意识里觉得唐席城只是说说而已,也不见得滑板技术就很高,他可能只是单纯地会一些,并不说多么擅长或是令人大跌眼镜之类的。

齐欢说了,这都是他们的猜测,因为他们觉得唐席城是个很有背景的人,而且就算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而且也是混社会的人,一般像他这样的人当然是不屑于和他们一样幼稚了。

他是个很有深度的人。

而且往前追溯,齐欢猜测他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应该不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胡思乱想了一路,然后左拐右拐之后,唐席城告诉他们到了,齐欢和温曦阳立即停止讨论。

抬头一看发现他将他们带到一个废旧工厂前,工厂有很明显的烧灼的痕迹,楼体整个呈现乌黑色,好像发生过很严重的火灾,所以显得荒凉颓败极了。

楼前面原本应该是个水泥地的停车场吧,一眼望去很空旷,细看时可以发现有一些水泥地已经裂缝了,但中间还有一大片是完好的,在左边角角上还有一个破旧的篮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温曦阳好像发现了什么,回头看看唐席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