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丢人

萧瑟瑟一股脑正想把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一抬眸,撞见裴玄眼底哀伤,一脸疑惑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改了主意。

“我喜欢的人,也不喜欢我。”

裴玄听后略微有些诧异,见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未免有些感同身受:

“瑟瑟姑娘性情率真,那人还真是眼瞎心盲。”

“哈哈,我也觉得。”

萧瑟瑟听见裴玄夸她的同时又损自己,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安慰起裴玄,和他继续聊些有的没的。

殊不知,早在她说自己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的时候,林苍就已经站在外面了。

他就是再傻,也听出了那个人不是自己。

林苍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自嘲,虽不知萧瑟瑟爱而不得的那个人是谁,但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因为一句醉话,便信以为真……

几人在外面用了饭才坐船往回走,一路上看尽江上夜景。

除了林苍,大伙儿心情都很好。

晚上谢子安还特意在江挽月睡前给她端来红糖姜汤。

江挽月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大……月事来了?”

谢子安挑眉:

[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羞。]

他一个大男人都不好意思直接提,她倒好,拉家常似的说出来了。

切!

江挽月撇嘴,正常生理现象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猜的,回来的马车上见你一直捂着肚子。”

那也有可能是拉肚子啊,江挽月心想。

顺势喝了一口,辛辣感入喉,再入肠胃,身子一下暖了起来。

江挽月舒服地抿唇一笑,朝谢子安道:

“多谢王爷。”

嗓音甜美,再配上她看向谢子安时眼底的清澈明朗。

谢子安可以肯定,这是江挽月和他说过的语气最好的一次话了。

喝完姜汤江挽月便睡下了,谢子安还在外面和裴玄喝酒。

嗯……是裴玄找他喝的。

“游个船都能把你游成这样,莫不是船上什么人把你心智迷住了?”

谢子安玩笑道。

裴玄不说话,猛灌了自己几大口酒后,才靠坐在台阶上,双腿分开随意搭着。

哪有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模样,活像个粗粝不堪的地痞流氓。

只不过没有地痞流氓那般精神抖擞,反而一脸衰样,眸子像一滩死水。

“子安,我想她了。”

谢子安准备和裴玄一起并排坐下的身子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继而若无其事般坐下,拍了拍裴玄的肩膀,以示安慰。

黑夜里,只有两人酒坛相碰的声音。

裴玄在府里待不了几天,军营和演武场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

谢子安见状,索性让他带着大伙儿去演武场逛逛。

裴玄夹起一块青菜,抬眸看向其余几人,见大家眼怀期待看着他,点头道:

“也好。”

漠北地域宽广,一个演武场能抵京城好几个一品大员的宅子了。

萧瑟瑟一身暗红色男装英姿飒爽,跟在裴玄身边引的人纷纷侧目猜测。

江挽月也一身青色男装,目光淡然却透着豪迈不羁,身姿翩然宛若凤凰欲飞。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和我穿同色系的衣服?”

江挽月瞥了眼穿青色衣衫的谢子安,两人整的好像情侣装有一腿似的,江挽月无语道。

谢子安走在江挽月身侧,本来昨日和裴玄喝了酒畅谈心扉,心情很好,被江挽月一句话给整不会了。

这衣服每日都是林苍给他送来的,他怎么知道和江挽月撞没撞色。

再说了,和自己穿一样颜色的衣服是件很丢人的事吗?

“和我穿同样色系的衣服让你很丢人吗?”

谢子安不死心,直接质问道。

“那不然呢?”

江挽月反问,自己什么逼样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

谢子安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江挽月难堪,遂把矛头指向林苍。

“林苍,你选的这是什么破衣服?下次不会选就别选了。”

林苍还没从萧瑟瑟心上人不是自己的事儿上缓过来,一直萎靡不振跟在大家身后。

听见谢子安训斥自己,更是头也不抬,有气无力道:

“是。”

谢子安:……

裴玄将大家带到一处营帐:

“你们先在里面休息坐会儿,或者出去转转也可,我吩咐了人在门口候着的,等我处理完,回来陪大家。”

谢子安还在郁闷中,没有搭理裴玄。

江挽月点头礼貌道:

“裴将军安心处理事物,我们随意。”

萧瑟瑟也跟着道:

“裴将军不急,我等……我们等你。”

裴玄走后,萧瑟瑟想起方才裴玄夸她这一身很像女将军,不由得心头一悸,坐在椅子上回味。

江挽月和谢子安两人无话,三个人各怀心事。

突地,江挽月撞见窗台子上的军棋,惊讶道:

“军棋!”

好久没玩了,手有些痒。

谢子安听后嗤笑一声:

“你还会玩军棋?”

江挽月不满:

“谢子安,你别狗眼看人低。”

“你……”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萧瑟瑟急忙起身制止:

“唉唉唉,别吵别吵,想要知道我家小月月会不会军棋,很简单啊,你们比一把不就得了。”

谢子安之所以不学无术但领兵打仗谋略部署却很在行,得益于幼时教他武功的裴老将军。

他记得裴老将军说过:

“下军棋就相当于战场实践。”

所以论下军棋,他还真从未输过,挑眼看向江挽月:

“比一把?”

“比就比。”

江挽月长这么大,还从未在下棋上输过谁。

两人说着便走向窗台上的军棋,这间房子应该是客房,少有人住。

棋面落了厚厚一层灰,江挽月和谢子安各拿一半擦了好半天才擦干净。

谢子安越擦越觉得这副棋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从棋面破损程度来看,主人应是经常下的,怎么会放在这儿落灰呢。

“快来快来。”

江挽月摆好棋,催促道。

另一边,说去处理事物的裴玄,却从营帐外的小路上悄悄溜回了府。

正值晌午,府中下人们打盹儿的打盹儿,偷懒的偷懒,裴玄轻松从府中后门进入,又悄声进入裴远的房间。

彼时,裴远正在午睡。

裴玄轻轻推开门,一步步走近裴远,露出袖子里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