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啧啧，都说少年的肩头应当是清风明月，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一切美好的事物，你这年少稚嫩的肩头却即将替你姐抗下沉重的债务。”

“还真是好姐姐，自家人只坑自家人……”

陈澈看着夏婉秋消失的背影怔怔的出了一会神，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弧度，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这才突兀的摇了摇头，收回视线。

虽然不知道夏娅楠抄自己作业会抄到什么地步，最终是亏还是赚，但自己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去检举她的准备。

所有违法所得，全部没收，算上手续费和各种税费，她就算是股神附体也得血本无归，至于拿夏婉秋的身份开户。

啧啧，按照相关规定，为了预防利益链的输送，哪怕是证券行业从业者的亲属朋友也是会被纳入在核查范围内的，只要查实，同样属于违法所得。

“你既然敢伸手偷东西，就要做好被砍手的准备……”

陈澈又暗自念叨了一声后，

迈步往教室走去。

“陈澈，你怎么又迟到了……”

刚进教室，对上的就是目光幽怨的黄嘉竹，和以前一样周末都是她守在门口负责记录迟到早退。

“……”

“我上午出去做了点兼职赚钱，所以回来晚了。”

陈澈坦诚道。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就周末这点时间，为了出去兼职挣那点钱，耽误了学习，得不偿失……”

黄嘉竹语重心长道，也不知道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是怎么说出那副老生常谈的话术的，陈澈莫名的有些憋不住笑。

“你还好意思笑？你说说，你这几个小时能挣多少？不行我补给你得了！”

“以后周末你就安心在教室多抓抓语文和英语的短板吧，老班都说了你有考名校的潜力……”

黄嘉竹看着憋笑的陈澈气鼓鼓道，说罢还当真从兜里拿出了一百元咬了咬牙递了过去道：“你先拿着，你现在吃饭是用的张主任的卡，如果有其他需要买的，你和我说，我走读，我直接买了给你带进来。”

“谢谢了。”

陈澈借过钱笑了笑也没解释，在登记册上签完名字后，回到座位，自习课还是照旧拿出了英语试卷，虽然从骨子里厌恶王静那种嫌贫爱富的英语教师。

但是对英语这门主科却没有任何的偏见，对于它设定的分值也没有任何意见。

陈澈还记得大学那位马哲教授曾经说过的话，如果一旦英语这门学科从主科中被剔除，又或者纳入国民教育的范围之外，那么它就会像钢琴，小提琴一样，成为普通人再也学不起的奢侈品。

由此带来的影响就是，普通人很难再进入金融，外贸等一些高薪行业，也没办法接触更多其他国家先进的知识教育，由此带来的认知差异，加上原生家庭的局限性，阶层固化就此形成。

当然，如果你这辈子都不出国，不做外贸，也不搞学术研究，那英语确实不重要，可但凡你想接触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最顶尖的东西，英语就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哪怕是未来英语也还是世界主流语言。

陈澈很爱国，但也很理智，

这辈子学好英语的原因也很简单，除了国内，国外也还有很多顶尖的上市企业目前也处于低谷期。

学好了，方便自己将来去国外，使劲的薅几把那些资本主义的羊毛。

而且，相较于口语，自己更需要做的是学好书面的规范用语。

就好比前世在网络上疯传的雷总的那句are you ok？凭心而论，他虽然英语口语一般，但是扎实的基本功是毋庸置疑的，你可以不会说，但是你得看得懂。

自己学好英语和他一样，不是为了更好的和那些骄傲自负的外国人瞎扯淡，而是用来看合同的，买入股票，收购公司的……

“砰砰砰……”

“大家都把手里的事情都放一放，这次摸底的成绩出来了。”

就在陈澈醉心于刷题的时候，班主任杨羡军抬着厚厚的一大摞卷子走进了教室，把卷子放好后，敲了敲黑板道。

“因为你们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外出了，嗯，没机会来……”

“在新的代课老师来之前，就由我这个班主任统一念一下主科的分数。”

杨羡军清了清嗓子道，按照学校正常的习惯来说，一般都是让各个科目的老师自己带卷子来的，顺便总结一下。

只是这会他们两个估计还在收拾东西，准备下村，这会是没那个可能了。

“昨天晚上才考完。”

“成绩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底下有同学诧异道。

“你还以为你们上午放假，老师也跟着放假啊？这不都还在办公室忙着批改试卷嘛？”

“你们自己总说高三的学生都是牛马，我们这些带毕业班的老师，不也得跟着你们这些牛马一起吃苦嘛？”

刘羡军难得玩笑道，众人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次摸底考试虽然难度上升，但是大家的成绩应该都还不错，连带着教室里的气氛都轻松不少。

“好了，我先从主科成绩相加第一名的往下念着走。”

“理综试卷还在批改，最迟再过两节晚自习也能出来，到时候你们加一加总分。”

说道第一名的时候，刘羡军的语调明显拔高了一些，眼睛也是不自觉的往窗边看了过去。

“主科第一名还是王敏吗？”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是顺着刘羡军的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莫名的落到陈澈前面两位的一个短发女生身上。

陈澈也是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她的数学成绩和自己没得比，平时都在130左右，相去甚远。

但是她的语文和英语却是碾压以前的自己，平均都在140分左右，所以单论主科成绩而言，她才是班上妥妥的第一名。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陈澈都不用猜就知道现在的第一名百分百是自己。

“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拿一下试卷。”

“第一名……”

就在刘羡军刚刚念到一半的时候，陈澈就看到前排那个叫王敏的女生，已经起身了，正准备让同桌让座位。

“陈澈……”

当名字念出来的时候，王敏明显愣了愣，当然更为吃惊的还是班上的其他同学，哪怕是黄嘉竹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怎么会是他？”

“他总分第一倒是还有可能。”

“但是单独主科他怎么可能考第一名？”

“这也太离谱了吧……”

“都安静下！”

“陈澈，语文127，数学150，英语133，总分410分！”

“我去……”

“他平时理综都是稳定在290分左右，按照平时的成绩算，他总分岂不是已经突破700分了，这哪里是努力考名校的节奏啊，这不是名校努力争取他吗？”

有人难以置信道。

江海市所在的省份，不是地区自主出题总分不一，而是统一联考，高考满分就是750分，通常来说清北在当地的收分标准在670-680分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高于680这个分数线国内的所有的大学已经是可以闭着眼睛挑了。

至于700分，已经初步具备了争夺省理科状元的资格，当然了，最终成绩还得看大家的考场发挥，毕竟状元最终看的是名次，不是总分多少。

“陈澈，这次考的非常不错。”

“特别是英语和语文进步很大！”

刘羡军也是难掩喜意的拍了拍陈澈的肩膀，只是眼神中更多是感怀。

也只有他这个当班主任的最清楚，这孩子之前究竟付出了多少。

这次他在医院耽搁了一个多月，成绩反倒是，不进反退，很难想象他在背后到底流了多少汗水。

“谢谢老班。”

陈澈笑着接过卷子回到座位，真要说起来，自己对这个成绩，并没有太多感觉。

数学考150是因为卷面只有150分，至于英语和语文这个成绩虽然放在高三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提升空间还是很大，只能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第二名，王敏，语文137，数学125，英语136，总分398分。”

“第三名，李露，语文……，总分393分”

“好了，其他同学也不要灰心，也不要光看成绩，毕竟这次考试的难度有所上升，成绩下降也不奇怪。”

“但是，你们年级排名基本没有任何波动，甚至不少同学排名还上升了不少，对于这点我还是很满意的……”

“特别是陈澈同学，我在这里还需要重点表扬一下他……”

“就现在而言，只要他理综正常发挥，那这次年级第一也就稳了。”

刘羡军念完成绩后，毫不吝啬的对着陈澈一通夸奖道，毕竟陈澈也是他当初亲自去县里招上来的，比起其他同学，更有一种老父亲看自家孩子出息的欣慰感。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家下来自己总结一下错题，等着明天各科科任老师来讲试卷，我还得回去帮着去批改理综试卷，就先走了……”

说完刘羡军也不停留火急火燎的走了，相比于点评分析众人的成绩，他现在更想知道陈澈的理综到底考了多少分。

……

时间很快到了第三节晚自习，

和刘羡军说的一样，最后的理综试卷也是加班加点的批改了出来。

“同学们，理综成绩出来了！”

刘羡军人还在门口，声音就传了进来，他几乎是脚步踉跄的走上了讲台。

“不是，我们班这次得考得多好，才能让平时成熟又稳重得和老大爷一样的班主任激动得跟个孙子一样？”

有后排的同学玩笑道。

“这次我们班的第一名，还是陈澈，物理100，化学100，生物100，理综300！”

“同时也是年级第一，总分710分！”

刘羡军却没工夫回应底下那些玩笑。

拿着陈澈理综卷子，语调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开口道，就连拿着卷子的手也跟着轻颤起来。

“理综满分？”

“总分710？”

“这次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啊……”

“要知道这次二模考试的难度可是比高考还要上升不少的，岂不是说，他还真有可能拿下省理科状元？”

“上次学校百日誓师大会，还觉得他是在吹牛，没想到他玩真的？”

当成绩念出来的那一刻，

底下顺利炸开了锅。

如果说单独的主科成绩还只是让他们惊讶的话，那么加在一起，已经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陈澈对此却没有任何的意外，最近一次自己自测的卷子是地狱难度的山东卷，而且还是在时间仓促，完全没有检查的情况下，这才丢了几分。

相比而言，学校这次摸底考试的卷子难度哪怕是提升了一些，也远远比不上高考大省山东，何况这次考试还预留了充分的时间检查，满分对于自己而言，只能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陈澈，你可一定要稳住啊，咱们学校可是有好几年没出过省理科状元了！”

在陈澈上台领取试卷的时候，刘羡军扶着他的肩膀郑重道。

哪怕是江海市人民中学作为省内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可在争夺省状元这件事上，也是有难度的。

要知道一个省可是有数千所中学，省内高三考生更是多达三四十万人。

陈澈也很能理解刘羡军的激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考省状元的含金量甚至比中央选调生还要高出很多。

毕竟每年中央选调的名额全国都有两三百个，可省状元全国每年文理科算在一起也才六十几个。

能带出一个省状元，完全足够老师吹一辈子了，在他的教学生涯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就算对于学校来说，也是一块真真切切的金字招牌了。

接下来的时间，

听着其他同学的分数都是索然无味。

……

“真要说起来，以你这摸底考试的成绩来看，要是去参加这次的物理竞赛还不是稳稳的拿第一名……”

下课后，黄嘉竹拿着陈澈的各科卷子感慨道，学理科的都知道数理化不分家，考验的都是逻辑思维能力。

如果单独物理满分去参加竞赛还真不好说，可四科都能拿到满分再去，就已经是提前预定第一名了。

“物理竞赛？”

陈澈闻言却是诧异道。

“对啊，”

“我怎么没听说过？”

陈澈看着黄嘉竹满脸狐疑道，这事别说这辈子了，就算是上辈子也不知道啊。

“哦，我差点忘了，你上个月没在学校，是这样的，这次的竞赛是由省教育厅亲自审批筹办的，相较于这个规模，这次竞赛的奖励也是异常丰厚的，竞赛的第一名有保送名额。”

黄嘉竹解释道。

“保送名额？”

陈澈听到这四个字，恍惚间想到了什么，皱眉追问道。

“嗯，这次物理竞赛第一名，有保送清北的名额，当时我还准备告诉你，让你来学校报名的，可惜那段时间你人一直联系不上。”

“后来想想也就算了，就算以你之前的成绩来说，稍微努力一下也能考上清北，所以参不参加对你的影响好像也不大，至于现在，就更没有用了。”

黄嘉竹摆弄着陈澈的物理试卷随口道。

“原来如此。”

陈澈回想起几天前，在病房中陈子哲说过的那番话，若有所思道。

“竞赛对我来说好像确实没用，可对我那亲爱的弟弟你来说……”

陈澈转头看向市人名医院所在的方向暗自念叨道：“嗯，仔细想想，以我这个当哥哥的目前的能力来说，在高考之前，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你了。

“但是于情于理，也应该给你这个好弟弟，准备一个惊喜，”

“这次，就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给你的出院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