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凡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犹犹豫豫的不敢做出决断,岂不是会让钟繇心中生疑?
想到这儿,陈帆便故作随意道:“是陈凡考虑不周了,忘记了你老人家年事已高。”
随即陈凡挥手唤出系统,“系统,解除词条附加效果。”
“尊敬的宿主,当前仅可对指定对象附加一次词条,取消附加效果后将无法再次附加,是否确认取消?”
“确认取消。”
一点光芒从钟繇身上消散,下一刻原本躺在地上跟虾一样蜷缩起来的钟繇竟奇迹般地站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未曾发生过一样。
站起来的钟繇却仍旧对刚刚的痛楚心有余悸,跌坐在太师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远处的西凉军统帅营帐内,马超与那儒雅男子正眉头紧锁。
就在刚刚,前线传来战报,不知为何,将士们都突发恶疾,有些腹中绞痛难忍,还有一些则是腹中不适,若是几人出现这种状况便也罢了,可偏偏居然是全军都出现了这种状况!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马超百思不得其解,纵使是军师见多识广,但也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就连他俩刚才也感到一阵不适,只是当作昨晚吃东西吃坏了肚子而已,因此并未在意。
正当马超以为是军中那些厨子做的饭出了什么问题,打算问责时,一名军士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主公,前方探子来报,潼关城内突然升起滚滚浓烟,并且城内守军似乎有转移的迹象!”
“啪!”
马超一掌拍在了椅子上,力道之大,竟隐隐将松木椅子震出几道裂缝,不过这也足以见到马超内心的震惊了。
屏退士兵后,马超看向儒雅男人,张口道:“军师!”
儒雅男人眉头紧锁,“看来曹军是要弃守潼关了,若是这样,那城内烧起来的,恐怕就是粮仓了。”
“军师,若是曹军焚毁了粮仓,光我们携带的干粮,怕是跟不上供应,况且现在正值寒冬,水草枯黄,不但得考虑人的供应,还得考虑马的供应啊!”
儒雅男子皱了皱眉,按照原先的计划,夺下潼关后,若是节省着点用,说不定还可以用四五天,而这段时间,完全够他们打到许都。
同时也足够长安那边将粮草运过来,可没想到曹军居然弃守潼关,并且还焚了粮仓!
“钟繇,丢了长安又丢了潼关,真的不担心你钟家从此会一蹶不振吗?”
如今斥候早已探出潼关城内的守将乃是在长安与他们交过手的钟繇,因此儒雅男人才会赌钟繇会为了整个钟家,而选择与他们死战到底。
毕竟长安潼关接连失守,城中守军损耗殆尽,除了以死谢罪,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平息曹操心中的怒火了。
但是眼下的状况,却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不管是先前的军中突发恶疾,还是刚刚的曹军弃城焚仓。
马超沉默片刻,随后提起自己的银枪,转身朝着帐外走去。
“主公,你这是,要去干嘛?”儒雅男子急忙问道。
“点兵,杀敌,我倒是要看看他钟繇能不能活着到许昌!”
不多时,马超便点好兵马,共统领起一万余人,随后便浩浩荡荡的踏上了烽火未熄的潼关,彼时曹军刚刚撤去,城内还可以看到混乱的车辙印与倒在泥泞里的战旗,足以联想到当时城内的仓皇景象。
潼关城头,马超银枪斜指,望着不远处的曹军正如潮水般退去。
他抬手抹去脸上溅到的血迹,那是刚刚他的银枪捅穿几名负隅顽抗的曹军的脖颈时留下的。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声道:"追!"
此时的西凉铁骑如狼似虎,皆是擅长马术的好手,顺着潼关大道一路追杀。
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马超一马当先,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中长枪如游龙般吞吐,所过之处,曹军纷纷倒地。
看着不远处的曹军大部队,马超冷笑一声,“钟繇啊钟繇,看来你是没法活着回到许昌了。”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坡谷。两侧山坡算不上陡峭,但却并不适合骑兵冲杀。马超勒马驻足,眉头微皱。这地形,太适合设伏了。
“将军,要不要先派斥候查探?”副将庞德策马上前。
马超眯起眼睛,望着前方,那里一片寂静,连鸟雀的叫声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实在是不像一支败军该有的样子。
“来不及了。”马超沉声道,“曹军溃败,正是追击良机。若是等到他们重整旗鼓,那潼关就白打了。”
他一夹马腹,率先冲入坡谷。随后万余西凉铁骑也紧随他们的主帅,一同冲了进去。
很快,他便察觉到了异样,随后示意身后的部队停止行进。
前方,是早已摆好阵形,严正以待的曹军,看盔甲制式,应当还是骑兵精锐——虎豹骑。而为首横刀立马的武将他也不陌生,正是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
“儿郎们,随我冲阵!”
张郃冷着眼,似乎是回应般,喝到:“起槊!”
"起槊!"
随着张郃斩马刀挥落,第一阵列三千重骑同时放下面甲。精钢打造的狼筅槊放平时,槊杆尾部铁环震鸣声惊起飞蝗。对面西凉军阵突然爆发出狼嚎般的呼啸,马超的银甲在万军之中亮如寒星。
两军前锋相距百步时,张郃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西凉人特有的河曲马喷出的白沫,混合着皮革被汗水浸透的酸腐味。当第一支鸣镝撕开空气,时间仿佛被重锤击碎。
钢铁洪流对撞的刹那,整个世界都在震颤。
张郃的斩马刀劈开迎面而来的西凉轻骑,刀刃嵌进锁骨时顺势下压,借着马速将敌人半个身子削飞。温热的肠子挂上他肩甲瞬间,左侧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三丈长的狼筅槊贯穿了三匹河曲马,西凉骑手被惯性钉在半空,手脚还在抽搐。
“凿穿!”
张郃的吼声淹没在铁器交响中。曹军重骑组成的三角锋矢阵开始旋转,如同烧红的铁锥捅进牛油。但西凉军的死亡旋涡也在收紧,马超的亲卫铁骑竟用尸体铺路——倒下的战马成为踏脚石,后续骑兵踩着同袍残躯跃入曹军阵眼。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张郃抬头看见遮天蔽日的箭雨,那是西凉连环马的绝杀。他反手扯过敌尸挡在头顶,耳边瞬间插满箭羽的尸体竟重得压弯马颈。四周响起熟铁入肉的闷响,三百重骑连人带马被钉成刺猬,血雾在军阵上方凝成红云。
马超的银枪就在这时破雾而出。
张郃横刀格挡的瞬间,虎口迸裂的剧痛让他清醒。两人战马交错时,他看清马超眼底的血丝与猩红,显然他早已癫狂,枪尖毒蛇般回咬,张郃仰身贴鞍,枪刃擦着鼻尖掠过,才堪堪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狼崽子们!”张郃突然暴喝,斩马刀劈断旗杆,将曹字大旗甩向敌阵。
正在冲锋的西凉骑阵本能地挥刀斩旗,就这么一滞,曹军两翼轻骑已如毒牙合拢。
夕阳沉入血海时,战场变成了巨型绞肉机。断肢在铁蹄间翻滚,濒死战马的哀鸣与兵器碰撞声奏响安魂曲。
曹魏虎豹骑,西凉铁骑,都足以称得上世间劲旅,此刻却在这狭小的山谷里冲杀。
但曹魏虎豹骑人数终究是落了下乘,再加上连日作战,因此难掩颓势,刚刚形成的合围之势也被西凉铁骑冲破,并且隐隐有被杀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