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张郃居然连虎符都交给他了,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可是自己明明已经给所有战马都附加了词条,其效果完全可以甩开西凉骑兵,怎么张郃还是会出事呢?!
不行,他必须找钟繇问个清楚!
大殿之上,曹丕看着陈凡掏出了虎符,随即点了点头。
“既然父亲将虎豹骑的虎符都交给了你,那想必自然是对你信任有加。我虽是监国,但父亲远见卓识我却是远远不能及,你虽为史官,但父亲选择了你,那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虎豹骑还是归你统领。
如今西凉贼子趁我军南下之际,连夜攻陷我长安潼关两城,陈凡,我方才听闻你在潼关便陷入了昏迷,现在身体无恙否?”
陈帆听着曹丕的话,话中的意思也明白了七七八八,随后便恭敬的答道:“回公子,微臣身体并无大恙,若是不弃,臣请公子能让我履行曹公交给我的任务,击退外敌。”
曹丕心中一喜,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曹操这次南下,基本上将朝中的大将都带走了,剩下的全是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曹操不愿意动他们,自己也指挥不动他们,刚才他还真怕陈凡以伤病为由,撂挑子不干了呢。
“好,不愧是父亲挑选出来的人,有担当,既然如此,那许都的防务,便全权交给你和钟繇将军了。”
说罢,曹丕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抹了抹眼角,补充道:“张郃将军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放心吧,我定会禀告父亲,为张将军风光大葬,不会寒了张将军的心的!”
听着曹丕的话,陈凡顿时如鲠在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公子,公子如此心意,定能告慰张将军在天之灵。如今西凉骑军已经兵临城下,微臣便先行告退,着手处理防务。”
得到曹丕应允后,陈凡便退了出来。
接着在副将的带领下,去往城门口同钟繇汇合。
钟繇看着与副将一同赶来的陈凡时,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钟繇,我的手段你知道的,我只问你一事,你既然知道我有办法让军队脱困,为何张将军还是会选择留下来拦截西凉骑军?!”
陈凡这次是真的怒了,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在短时间内使用了三次词条系统,为的就是能让军队脱困,可如今张郃身死,于禁临行前留下的两万虎豹骑折损的差不多只剩下八千。
“你这老狐狸,最好实话实话,先前我惦记着张将军的前程,所以才不好对你做什么,但如今张将军已经身死,你要是不想下去给他陪葬的话,就乖乖给我说实话!”
钟繇看着陈凡眼中的怒火,又想起陈凡先前的手段,不禁心里只犯怵。
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那天你跑到马厩以后,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晕了过去,随后我便按照你所说的,安排部队撤离。而那些马匹果然就更你说的那样,速度比平日里快了好几倍不止,就连劣马的脚力,也远胜寻常,但还是有好大一部分马的速度并没有太大提升,只能远远跟在大部队后面。
如此下去,我和张将军担心队伍被西凉骑军咬住,于是张将军便主动说让我们先行撤离,他自己则留下三千虎豹骑断后。”
“断后断后,钟繇你这无耻老贼,你明知西凉此次精锐齐出,让张郃断后,摆明了就是让他去送死!”
陈凡只感觉到一股火气在胸腔中翻腾,他恨钟繇老狐狸贪生怕死,也恨自己能力不足。
“词条系统还是受到范围的限制!”
这时,城外突然出现了马超叫阵的声音,陈凡赶忙冲上城墙。
城墙下,密密麻麻的西凉骑军围困了许昌,虽然相比较于潼关少了好一大半,但粗略估算,其军力仍是他们数倍。
“钟繇老贼,快快打开城门,待我入主许昌,还能让你钟家继续做颍川的土皇帝,否则,城破之日,便是你钟家覆灭之时!”
正当马超叫骂之时,却突然瞧见了城墙上出现的身影。
本以为是钟繇,但瞧着身形却不大相似,马超随即横枪而立,定睛细看,才发现走上墙头的竟然是一名年轻人。
马超不由得嗤笑一声,看来许昌真是没人了啊,两军对垒,让这么一个年轻人上场,瞧他的样子,还是个斯文书生,难不成是曹丕小儿怕了,所以派这小书生来求和的?”
“马超!我问你,张郃是不是你杀的?!”
马超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嗤笑起来。
“是我便如何,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被我这柄枪。”
说着,马超挑起枪,将枪尖对准陈凡,戏谑着笑道:“一枪洞穿了。”
说罢又有些惋惜道:“张懏乂,不得不说是个汉子,可惜啊,他的对手是我。”
陈凡沉默着不语,刚刚走上城墙的钟繇只看见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而马超总算是看见了钟繇,气焰更甚,“呦,钟老将军可算舍得出来了?长安潼关你老人家走的太急了,都没能和你叙叙旧,听说你写的一手好字,家父特地让我来跟你讨要一幅中堂,希望这次你可别让我扫兴哦!”
“你你你!”
“哼!”
钟繇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堂堂钟家掌门人,颍川望族,平日里谁见了他不是尊称他一声“钟老”?
但偏偏这几日,一个马超,一个陈凡,却几次折损他的面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但在这乱世,谁的拳头硬,谁便有道理,而现在,无疑是马超的拳头更硬一些。
血色残阳浸透许昌城墙时,第一架包铁云梯扣上了垛口。
“儿郎们,登城!”
随着马超断喝炸响,受陈凡“衰败”词条影响较轻的军士们一个个飞跃而上,直奔着钟繇和陈凡而去,年轻的士兵们渴望建立功勋,而先登之功,就在眼前!
城墙顿时化作修罗砧板。
城墙下搬来的三支床弩同时咆哮,丈余长的破甲箭将三名举着狼牙拍的守卒钉在箭楼木柱上,血浆顺着龟裂的漆皮淌成溪流。
藏身瓮城的弓手刚要反击,却被城下西凉军的马弓手用羽箭压得抬不起头。
“轰!”
冲车第四次撞击城门,裹着生牛皮的巨木早已被西凉军士换成铁皮包覆的了,在同样是铁皮包覆的城门上砸出凹痕,每一次震荡都让门闩裂缝中簌簌落下陈年木屑。门后顶着长戟的守军牙关渗血,他们脚下堆积着被震碎脏腑的同袍尸体。
一如潼关的惨状,冲车云梯,擂木滚石,箭雨如蝗,一如潼关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