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在我的呼叫中,拿着遥控器就跑了过来。
他按了一下温度显示。
只见空调的页面上显示了二十六度。
“难道我是生病了?怎么我觉得二十六度都好冷?”
“就是,我也觉得好冷。”
众人看着温度显示,他们变得有一些迷茫。
而对方同样也是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情。
“叮叮叮!”
我敲响了桌面上的铜铃,示意我要开始摇骰盅了。
顿时,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之前的心理博弈到此告一段落。
我知道,对方并未完全打消对我的猜测。
而我也并没有想在这个时候就让对方不怀疑我。
如果,他在这时候就已经不怀疑我,我反倒是不方便出手。
毕竟,场子打开门做生意,我不可能强行把人按在桌子上,让他跟我赌。
我又跟李紫凝立下誓言,会让她一劳永逸,同时,挽回损失。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在抓千的同时,我最大的困难在于,如何让对方上头跟我赌到底。
不然,他见好就收,拍拍屁股走人,对我来说,就是功亏一篑。
所以,在某些时候,提防与试探往往是留住赌客,尤其是对付老千时,最有效的手段。
说白了,就是利用人的不甘与欲望罢了。
就比如现在。
我敲响铜铃后,干净利索地就拿起了骰盅。
我摇骰的速度不快,且骰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
对方面无表情,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赌桌的一角。
旁人不懂,但,我看着已有六成把握,这家伙会听骰,不过,水平不咋滴,差了我十万八千里。
原因很简单。
他看似目光呆滞,实则是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我骰盅里的情况导致的。
像他这种水平,我8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
毫不夸张地说,我可以坐在闹市区,一边跟人聊天,一边玩着手机发短信,还能同时听骰。
而我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与我师父对我训练的方法有关。
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
我练习骰宝的地方是当时香江一家地下录像厅。
每到深夜,里面都会播放一些岛国动作小电影,里面的观众也都是少男少女。
而我依托于录像厅是我师父的朋友所开,我每晚练习听骰都会被老板安排在录像厅最当中的位置。
要知道,这种录像厅的观影者肯定都是缩在角落里面的,毕竟没人喜欢被现场直播。
所以,我每晚都是被包围在炮火声,激战声,以及直击灵魂的喘息声中练习听骰的。
看着眼前这家伙,我心中不以为然。
他能听出来的,都是我想让他听出来的。
但凡,我不想的,他一个都别想听的出来。
第一局。
我不会上来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我不露山,不露水,按照最为常规的赌法,循序渐进。
骰盅落地,掷地有声。
我毫无保留。
这让对方猛然一惊。
我这种做法绝对不是一个老千该有的行为。
他疑惑地看着我。
拿起一沓筹码,在下注前,他犹豫了。
身旁的其他赌客,早就跟注赢麻了。
他们现在自然是对方不下注,他们也不会下注。
“买定离手。”
我开始提醒各位下注。
男子依旧犹豫。
老千多疑,这是铁律。
毕竟一般赌徒上桌,只分为两种人。
一种是抱有一夜暴富,不切实际的幻想,一种则是享受一掷千金,胜负只在一瞬间的那种多巴胺分泌时的快感。
而老千不同。
老千的眼里只有算计,只有利益,只有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所以,老千轻易不上局,上局必然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家伙从老千的身份变成赌徒。
只要他成为了赌徒,那么赌徒心理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要让他成为赌徒,我唯一要做的就是释放他心中的欲望。
其实,对于一个老千来说,他的对手只有自己。
只要能够战胜自己的欲望,那就能够确保站在不败之地。
但是,往往真正做到这一步时,也是金盆洗手之日。
因为,不赌才不会输。
看着眼前的男子,我再度催促。
这时,他才下了决定。
哗啦啦!
手中的筹码一下子掉落不少,只留下一枚面额100元的筹码被他押在了大上。
果然,如我所料。
第一局,他也开始试探我了。
我心中冷笑。
看着其余人纷纷跟注。
我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跳骰器的开关被安装在了桌沿,荷官都是利用大腿去触碰开关。
我现在这么一动,立马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他死死地看着我。
目光不断在桌面,我的大腿,以及我的脸上游走。
我骰盅里的三颗骰子分别是1点,4点,6点。
11点是大!
对方并没有押错。
这一刻,我也有九成把握他会听骰了。
为了进一步知道对方的底细,我选择了触发跳骰器。
当我的大腿轻轻触碰开关的一瞬间。
骰盅内,那枚四点的骰子,在磁力的作用下开始翻转。
嗯?
不知道该说我运气不好呢,还是说老天爷在帮我。
当我触动跳骰器的一瞬间,对方急忙抓起了两枚一百的筹码,正准备继续下注。
当骰子停下的一瞬间,声音微乎其微,四点变成了五点。
结果依旧是“大”。
再看对方,他的反应明显比我慢很多,大概有一秒之差,他才做出了反应。
“哈哈!”
他笑着,没有加注,也没有将筹码放下,似乎是在担心我还会继续触碰跳骰器。
“叮叮叮!”
我轻轻拍响铜铃。
“买定离手,开!”
第二次拍响铜铃是在告诉玩家们,停止下注。
即便现在已经没人继续下注了,规矩依旧不能坏。
铜铃的余音荡漾。
我打开骰盅。
“一,五,六,十二点,大!”
第一局我输了,好在,对方押的不大,所以,跟注的人也都没有押很多。
正当赌桌旁的配庄风,开始计算每个玩家赢多少时。
我透过对方,看到郭超在场子的角落里,正跟一个年轻人鬼鬼祟祟,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
当配庄的人,按照胜负把筹码赔付给众人时,那个年轻人手中拿着一沓筹码朝我这边走来。
不同面额的筹码,颜色不同。
我很容易就判断出来,对方手里有上万元的筹码。
我假装没有留意到他,做起第二局的准备。
对方这时候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四周的赌客之中。
他以为自己没被我发现,实则我早已留意到他。
这个郭超,看来是第一局见我输了,觉得我不会赢,故意找了人来浑水摸鱼,想要趁机捞一票。
想着,我心中只觉得好笑。
就他这水平还能做到暗灯组的组长?
以强示弱,这是老千惯用的手法。
他难道不知道吗?
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