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系得很紧,期间迟非晚又暗自挣扎过。
领带拿下的那一刻,墨景渊眸子猛地一暗。
只见迟非晚两个手腕青紫一片,领带勒过的地方磨破了皮,渗出血渍,染红了领带内部。
墨景渊愕然抬头看向迟非晚,而迟非晚只是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他。
墨景渊喉结滚动一下,原本的大好心情荡然无存。
“抱歉。”
他当时只想着迟非晚力气大,怕迟非晚跑了,却忘了她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子。
“我去给你拿药。”
别墅常年备着药箱,里面各种药都很齐全。
可墨景渊这一去,就一直没回来。
迟非晚都不用想,一定是被迟念念绊住了脚步。
干得漂亮!
迟非晚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确定走廊没人后,才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傻子才在这里待着。
谁知道墨景渊和迟念念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迟非晚身手还可以,一路躲着人,也没碰到墨景渊和迟念念,顺利地摸到了客厅大门。
想了想,迟非晚还是决定保险起见,从东侧的窗户翻出去,门卫什么的都在外面院子的正门守着,从那边走不会被发现。
可没想到,迟非晚刚翻过窗户,脚刚触地,一道强光手电筒直直地打在她身上。
“夫人,怎么晚了您要去哪?”
保镖面露愁容地看着她。
迟非晚缓了一秒才恢复视线,赫然发现院子里比之前多了三倍的看护。
迟非晚当即明白了,墨景渊这是打算囚禁她!
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地从迟非晚头顶冒出。
而在此时,墨景渊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就站在迟非晚翻窗的屋内侧,直直地看着她。
“你要囚禁我??”
迟非晚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
又是煞费苦心地把她抓回来,又是三倍看护防止她逃跑,迟念念还跟她近身住在一起。
迟非晚很难不怀疑,墨景渊和迟念念正窝着坏呢。
不是她不相信墨景渊,而是这六年来,只要是跟迟念念有关的,墨景渊永远选择迟念念,永远相信迟念念。
迟非晚可以确定,只要迟念念一声令下,别说一个器官了,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给她掏空了,墨景渊也眼睛都不带眨的。
墨景渊默默地看着她,不答反问:
“你要去哪?”
“我去你大爷的!”
迟非晚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快准狠地朝着墨景渊的面门砸去,脚下出溜飞快绕过保镖朝着一片漆黑跑去。
墨景渊瞳孔一缩,迅速避开,石头堪堪擦着他的侧脸而过。
他刚想追出去,身后传来迟念念的一声痛呼。
“啊!”
墨景渊是躲过了,可他身后看戏的迟念念就没那么好运了。
石头砸在她肩膀上,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疼地眼泪直流。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被砸到了,生疼。
墨景渊想要追出去的脚步顿住,有些烦躁地回头半蹲下去扶迟念念。
“没事吧?”
迟念念抓住墨景渊的手,委屈兮兮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的景渊哥哥,你快去追晚晚姐姐吧……”
话虽这么说,可迟念念的手紧紧地攥着墨景渊的手不放。
没等迟念念把话说完,墨景渊就扒下她的手,打断道:
“嗯,没事就好,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说完的下一秒,他就翻身下窗追了出去。
徒留下迟念念话说一半,半张着嘴跌在地上,脸上由白转红再转青,比调色盘还好看。
另一边的迟非晚抹黑拼命逃亡。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清晰地知道这里一草一木的位置。
趁着夜色,还真让她从几十名保镖眼皮子底下摸到了围墙栏杆。
没有犹豫,迟非晚立刻翻身而上。
爬到最顶端的时候,身后传来墨景渊一声爆呵:
“迟非晚!”
保镖的强光手电筒瞬间全部聚集到迟非晚身上。
迟非晚一个激灵,脚下一抖,栏杆顶端的利刺就刺破了迟非晚的大腿。
鲜血顺着黑色的利刺滴下。
墨景渊看在眼里,心口一窒,不敢再大声说话,几乎是快用哄的语气轻柔开口:
“别动!别怕,我不抓你,你现在很危险,我上去接你,你别乱动,相信我。”
边说,墨景渊边朝着迟非晚的方向缓缓移动。
迟非晚回头看了墨景渊一眼。
随后,决然地从栏杆上跳了下去。
“撕拉——”
黑色工装裤被划破,一片布料留在了栏杆顶部。
迟非晚的大腿被划出长长一条血口子。
可她的脚步未停,几乎是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墨景渊的脑袋嗡嗡作响,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宁愿受伤也不相信他!
他捂着心口,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
“墨……墨总,您没事吧?”
保镖蜂拥而至,扶住了墨景渊。
墨景渊从身上掏出个小药丸服下后,才对着保镖摆摆手,示意他们把温阳叫过来。
温阳是墨景渊的专属医生。
一直撑到温阳赶来,墨景渊才力竭地半昏迷倒下去。
另一边的迟非晚玩命地跑。
她可不会相信墨景渊。
哪怕是只狗,都比墨景渊说的话有可信度。
没跑多远,迟非晚点背地在一个拐角撞到一个人。
两人皆是被撞地连连后退。
怪迟非晚,她跑的飞快,没想到这个点了这条小道上还能有人。
迟非晚一边道歉一边警惕地观察起来。
万一是墨景渊的人就完蛋了!
在看清对方后,迟非晚提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迟非晚?”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撞到的人好巧不巧是郭飞白。
迟非晚没时间寒暄,推着郭飞白进了巷子。
夜深人静,身后追逐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迟非晚这才得空处理一下大腿的伤口。
一直往下滴血容易留下印记被找上来。
“嘶~你没事吧?”
郭飞白也看到了迟非晚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相比于他的反应,迟非晚倒显得冷静多了,撕衣服,包扎,一气呵成十分迅速。
这点小伤跟她小时候相比根本不够看的。
“晚晚姐……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墨景渊苟待你了?”
郭飞白眉头紧皱。
迟非晚利索地打了个蝴蝶结,抬眼看他:
“不好说,我先走了,你就当没看见我。”
“等一下!”
郭飞白拽住了迟非晚的手腕。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听说你要离开京市,被墨景渊抓回来了,我就来看看能不能见到你,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碰到你了!”
迟非晚眉梢微挑,然后呢?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可以帮你躲墨景渊,你要是自己跑的话,恐怕很难躲过墨景渊。”
郭飞白说的在理。
现在大数据时代,只要她出远门就能调查到,可不跑远,在京城,被墨景渊的人找到是迟早的事,她还没想好该如何打算。
迟非晚思索片刻,盯着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