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言尽于此!

眼下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长聊,李清许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进去,点头回应。

“那就劳烦父亲了。”

说完这话,她就转身离开,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等她彻底离开之后,李远山的脸色才阴沉下来,没好气的瞪了李宛玉一眼。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待人不识礼数,行事也如此毛躁,你当真是缺乏管教了。此事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李远山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书房。

李宛玉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抹浓郁的不甘以及怨恨。

明明该是个死人的,她怎么就这么命大?

书房内,烛光摇曳,他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的前方跪着一个正在待命的侍卫。

“去查查今日二小姐马车失控的地方,切记,要将马车暗中运回来,莫要被人察觉。”

“是,大人。”

侍卫拱了拱手,连忙回应。

可等侍卫赶到出事的地方,原地只留下一滩血迹。

马匹已经不知所踪,车厢堪堪停在了山崖边,缰绳也被挣断了。

侍卫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都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得把车厢带了回去。

“丞相大人,属下赶到时并未瞧见马匹,只见车厢挂在山崖边上,想来那马匹许是已经坠崖身亡了吧。”

回到书房,侍卫将所见详细禀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惶恐。

李远山听后,眼神更加深沉了些。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车厢内可有异常?”

他沉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敲击桌面的力度。

侍卫摇了摇头,答道:“车厢内部完好无损,只有几处沾染了些血迹,想来是马匹发狂时,二小姐受伤所致。”

听了这话,李远山心中长舒了口气,朝着侍卫摆了摆手。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侍卫领命离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烛光偶尔跳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

公主啊公主,你就此死了不好吗?

怎么就又回来了呢?

另一边,李清许在房间中处理好了额头上的伤口,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外面一片漆黑,时不时有一阵凉风吹过。

但李清许却在房间之中久久没有睡意。

本想借此机会看看李宛玉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竟将自己置于如此惊险的处境,实在是不该,若非安诺城及时出现,救了她们,眼下她们只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那股子惊悸她至今无法忘记。

突然,一股彻骨的寒意朝她席卷而来,伴随着强劲的风。

李清许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衣物,朝窗户看去。

昏暗的烛光下,矗立在窗户前的人影也被添了一抹柔光。

看清来人,李清许连忙站起了身子,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看向来人的眸子带了几分警惕。

“王爷虽身份尊贵,却是外男,夜闯清许闺房,万一传出去,清许名声可就毁了,而清许与王爷又有婚约在身,到时候只怕是被人诟病的还是王爷,王爷难道就不怕?”

听了这话,安诺城挑了挑眉,将双手背在身后。

“本王自己活得轻松自在就好,何必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反倒是你,就不怕本王趁机对你做点什么?”

不过寻常女子见此情况,只怕是最担心的是自己。

他倒是头一回见女子担心男子名声的。

她果然与寻常女子非同一般。

李清许愣了愣,随后抿唇摇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王爷三番两次救我性命,定是个心怀大义、恩怨分明之人。我虽是女子,却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再者而言,王爷若真要对我做什么,必有您的道理,我虽不能全然预知,但愿意相信王爷的决断必是光明磊落。”

安诺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欣赏。

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仿佛冰山消融。

“你倒是聪慧豁达,难怪能在这混杂的相府之中立足。本王以往或许行事有些莽撞,不曾想今日竟能得你如此信任,实属难得。”

他缓步走近,衣袂轻扬,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既信本王,本王亦不会负你。”

“白日你所乘坐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马匹虽已身死,但本王已让人挪至城西破庙,如何处置全凭二小姐抉择。”

“本王言尽于此,便不多打扰了。”

说完这话,安诺城就掀开窗户,闪身跳了出去。

堂堂一阶王爷,夜探闺房不说,还跳窗进出,怎么看怎么滑稽。

李清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划过一道暖意。

不管安诺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都确确实实帮到了自己。

多半是李宛玉在马上动了什么手脚,才会让她差点丧命。

此事她一定会调查清楚,让李宛玉原形毕露。

如此想着,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了些许。

但她和安诺城都没想到的是,安诺城从李清许的房间里翻窗出来,而后越到院墙离开的过程全被李宛玉尽收眼底。

本来还有些郁闷的李宛玉,看见这一幕,顿时来了精神。

这贱种,居然敢偷男人。

此事若是传出去,莫说王爷了,只怕是普通的乡下男子都不会要她这破鞋。

到时候和王爷的婚事不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吗?

李宛玉想的入神,心中也欣喜不已。

眼看着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她这才匆匆忙忙的折返,去了陆夫人的院落。

见她深夜造访,陆夫人有些不解。

“大晚上的还不睡觉,来我院中做什么?你父亲对你所做之事十分气恼,这几日你可要安分一些,莫要再惹恼了你父亲。”

“母亲,我知错了,这次我来寻母亲,是有要紧事要跟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