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宁还没说完,就被谢慎之扑了个正着。
下一瞬,两人就摔倒在了侧边。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感受着身上的重力,周宴宁瞬间睁大了眼眸:“璟王殿下,你这是……”
谢慎之微微垂眼,发丝落在周宴宁身上,那昳丽的面容如同重拳撞进了周宴宁的眼里。
她刚说到一半的话,直接就消失了。
谢慎之这男人,长的可真是……犯规啊!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朝着周宴宁的脸上落下,她下意识就要躲开。
随后就发现谢慎之不是要碰她,而是指向了侧边。
“你差点就没命了。”
周宴宁下意识看去,就见一支箭矢正插在自己方才站的位置,尾端的翎羽还在颤抖。
周宴宁一惊。
谢慎之一个王爷就在旁边,怎么暗处的人不杀他,反而要杀自己?
等等,该不会是慈安堂的人做的吧?
“安岳。”
周宴宁的思绪刚转过,就听谢慎之一声低喝,立刻就有人影从旁边闪过。
周宴宁只来得及抬头,就听到几声惨叫,紧跟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护卫拖着尸体出来。
正是先前被吩咐去报官的那个人。
“王爷,只抓住了几个,但没有活口。”
谢慎之眸中闪过冷意:“盯着慈安堂,另外,送周二小姐回去。”
周宴宁抿唇,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终是没有言语。
回府的路上,周宴宁一直在琢磨今日的事,谢慎之做了很多安排,她也在其中弄了不少事。
但也不知,她弄出的事情能否得到结果,还有那个满身煞气,对秋月动手的萧大将军……
他和周沅宁是旧识,那为何周沅宁从未提起过?
周宴宁带着满头的疑问回到相府。
听竹院里,周宴宁让夏荷安排好那个二宝,就再次拿出先前写的诸多地名的单子。
一口气看下去,周宴宁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周沅宁无话不谈,没想到周沅宁竟然在一些地方做了隐瞒。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周宴宁抬起头,说了声进来,便顺手将单子压在了手掌下。
“小姐。”
绿珠轻轻一福,手里捧着五六本书册一样的东西。
周宴宁微微挑眉:“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是大小姐名下几个铺子的账本。”
周宴宁疑惑:“她的铺子,还被你管着?”
不怪周宴宁这么问,实在是绿珠自露头后,就没提过一句铺子的事。
而且周沅宁准备的那把钥匙,更让周宴宁以为,周沅宁败光了钱财呢。
绿珠小声说:“只有三个铺子还在奴婢手里,其他的……全都被旁人拿去了。”
周宴宁眉心一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良久后,她望着绿珠,指尖在桌上点了点:“你是故意隐瞒的吧。”
看似疑问的话,从周宴宁嘴里说出却只有笃定。
绿珠抿唇,“扑通”一声跪下。
“奴婢没有故意隐瞒,这是大小姐的吩咐。”
周宴宁倏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绿珠:“先前那把钥匙,你说的也是她的安排,绿珠,你今日跟我讲讲,她到底给你做了多少安排?”
“说不明白,日后你就别跟着我了!”
周宴宁也是发了火。
她以为自己和周沅宁无话不说。
如今周沅宁突然出事,她想尽办法被镜子带了过来,结果从开头就没好事。
每一个人都试图将她裹挟在其中,甚至还弄出一个安排。
周宴宁越想越气,面上的神情也变得越发冰冷。
寂静蔓延着,绿珠跪在地上,捧着账本的手缓缓收紧:“大小姐的安排,全都没了。”
“当真,都没了?”
刻意的停顿下,绿珠低头弯腰:“回小姐的话,真的都没有了。”
周宴宁沉默,平静的表面下,她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指。
她在生气,但气的不是绿珠,而是周沅宁。
莫名其妙的出事,又扔出一堆谜语,她想救人,却连个头绪都没有。
如今还牵扯到璟王谢慎之和太子谢瑞安的交锋里。
几番思索,周宴宁终是按下了思绪:“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再有下次,你就带着她的人,滚出听竹院。”
绿珠脸色发白:“奴婢明白。”
凝滞的气氛消散,周宴宁重新坐下:“将账本拿来。”
绿珠将账本放在桌上。
周宴宁翻了一下,确认账面清楚后,便问绿珠:“这三个铺子,有多少人知晓是周沅宁的?”
“三人。”
绿珠轻声补充:“大小姐,小姐还有奴婢。”
周宴宁一怔,拿着账本的手不自觉收紧:“那为何送钥匙时,你不将这三个铺子的存在告知我。”
绿珠的眼神闪烁了下,没敢做声。
周宴宁盯了她片刻,被气笑了,周沅宁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不过周宴宁这会儿反倒没那么生气了。
因为谨慎,才能更好的活下来。
又看了眼绿珠,她深吸口气,将手放在账本上后才道:“这件事我记下了,先前你说的话也给我记住了,别到时候再给我折腾出什么。”
她不会对绿珠做什么,但找到周沅宁,她一定会算账的!
想着,周宴宁挥退了绿珠。
当天下午。
秋月突然带着人来敲门。
“小姐,这位是陆府的人。”
周宴宁微微抬头,就见秋月身后跟着个小厮。
两人的视线刚对上,小厮往地上一跪:“小的见过二小姐。”
周宴宁嗯了声,明知故问:“陆翡鹤让你来的?”
小厮点头:“我家公子说,二小姐和他做了个约定,如今事情解决,还望二小姐能……能按着约定,将东西给小的带回去。”
周宴宁笑了,单手托着下巴:“都说了是约定,陆翡鹤不自己来,不就是不重视么?”
小厮愣住:“这,我家公子近来忙碌得很,他……”
周宴宁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直看的小厮低下头,说到一半的话也跟着彻底没了声音。
几瞬后,周宴宁摆了摆手:“回去告诉他,要么自己来见我,要么当初的约定作废,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