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菲甩得太过用力,花放柔嫩的脸颊被鉴定报告的尖角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口子不大也不深,但还是沁出了血珠。
花放早已经习惯了,甚至没有去管那个细长的伤口,伸手去捡起掉在地上的鉴定报告。
秦绽却看不惯亲生父母这么作践自己的女儿。
当年他第一次在火场外见到他们一家四口时,就觉得他们面目可憎。
明明亲生女儿还困在大火里,他们是怎么有脸在外面庆祝他们死里逃生的?
“请你们客气点,花放是你们亲生的女儿,不是仇人。”
秦绽只恨自己重伤未愈躺在床上,要不然他真想站起来,狠狠替花放揍这对丧良心的父母一顿。
“这个亲生女儿却比仇人更可恶!居然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就骗我们花啟是假儿子!”韩仁诚怒声指责。
要不是保镖还没有离开,他只怕都要对花放动手了。
花放自顾自地翻着鉴定报告。报告上确实写着花啟与韩仁诚的亲子关系成立。
但花放注意到,这是一份很多年前的鉴定报告。
她就说哪怕这夫妻俩连夜去做亲子鉴定报告,也不会这么快出结果。
“这份报告,是谁陪着你一起去鉴定中心做的?”
花放问十分笃定,倒把韩仁诚给问懵了。
“什么谁陪我一起去的?你什么意思?”他习惯性地就去反驳花放,“你不会想说这份鉴定报告是假的吧?”
花菲又急又怒,“怎么可能有假?”
她双眼怒视着花放,“当年把小啟找回来的时候,我们就第一时间做了亲子鉴定。”
那意思分明就是:如果花啟是假的,根本就不会被花家认回去。
花放没有理她,只问韩仁诚,“是二叔吗?”
那几年花放还在深山里没被解救出来,所以很多花家的事情都不知道。
韩仁诚明显犹豫了一下,但他就是不回答花放的问题:
“是不是他又怎么样呢?你又想往你二叔身上赖什么?”
“如果是他,那一切问题都解开了。我觉得花啟长得更像他——”花话这话还没说完,花菲就一个耳光甩过来。
幸亏保镖没有离开,伸手挡了回去。
之前花菲仗着花放亲妈的身份咬他挠他,他不好反抗,只能躲。
现在花菲是要伤害他家太太,那保镖可就不客气了。他这一挡绷紧了手臂的肌肉。
花菲这一巴掌相当于拍在了石头上!
她挥出去的劲有多大,她就拍的有多疼。
“啊呀!”花菲一声惨叫,疼得呲牙咧嘴,泪花都飙出来了。
韩仁诚却只敢骂花放几句,压根不敢动手。
“我的意思是二叔用他自己的孩子来了招狸猫换太子,我没说你出轨。”花放冷冷地瞥了花菲一眼。
以前她是个妈妈被蚊子叮了一口 ,她都心疼地要帮妈妈呼呼的小姑娘。
现在,她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只剩冷漠。
“你又在胡说八道!我二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韩仁诚对着花放又是一顿口水乱喷的怒骂。
花放可以屏蔽他们的怒骂,任由他们怒气伤身。
但她舍不得让弟弟听到这些污秽的话,尤其他现在还是个病人,需要静养。
她看了眼保镖,“送他们出去。”
“你敢?我们的事还没完呢。你说花啟是假的,那真的花啟又在哪里?”
花菲冲过来抓住花放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放。
“真的花啟?”花放的眼睛瞬间充血,她愤然甩开花菲的手厉声质问,“你以为他还会认你们吗?!”
“当年我和他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带着花嘉芊去买新衣服,把我俩留在商场的角落里。”
“是不是想说你们也就离开了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人贩子能精准地把握好这个时间,是因为早就有人盯上了我们?那个在暗地里的人想弄死你们的一双儿女。”
花放越说越激动,“可你们呢?这么多年有深入调查过一次吗?”
情绪激动过后,又是无尽的绝望,“但凡你们用点心,那个抱走我们的人贩子早就找到了吧?”
花菲和韩仁诚自然不肯承认花放所说的这一切。
他们只会怪花放,“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这里死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而花放能对他们说的只有一个字,“滚!”
花菲索性往地上一赖,“花啟的事,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是不会走的。”
花放冷眼睨着她,“这么心疼那个跟你没有血缘的假儿子啊?好啊,我成全你,你去替他坐牢吧。”
花菲又气得跳了起来,“我是你亲妈,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就该把你打掉。”
花放嗤笑一声,“当初你俩生不出孩子,忘了你们是怎么满世界的寻医找药了?要不是外公不允许,你都去做试管了。”
还把她打掉?
要不是生了她,外公宁可把花福珠宝的股份分给堂侄,也不会留给花菲这个无用的蠢货!
花菲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说不过花放,就把矛头对准病房里的其他人。
躺在病床上的秦绽明显好欺负一些,她指着秦绽就冲花放怒骂道:
“你跟这个消防员是什么关系?大白天的,你不去上班就跑来跟他幽会?”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花菲说着就朝韩仁诚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挥舞着拳头一起朝秦绽打去。
花放是真的火了!
抄起桌上的一个花瓶就指着那对丧良心的夫妻,“谁敢动小绽一下,我要他的命!”
花菲和韩仁诚显然没想到花放会这么激动,“你什么意思?你为了一个外人要揍亲爸亲妈?”
他们觉得哪怕他们去揍傅砚沉,花放都不会这么拦着吧?
“他是我最亲的亲人!你们才是比陌生人更冷血的生物学上的父母。”
花放不想跟他们废话,再次喝道,“滚!”
傅家保镖不客气地伸手过来推他们出去。
韩仁诚奋力跟保镖推搡着,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以为他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吧?”
说到“他”的时候,韩仁诚伸手指着病床上的秦绽,满脸不屑,“一个断腿的废物,也配当花家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