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罕见的强对流天气将我直接从二十楼卷下,摔得粉身碎骨。
可在妻子的日记上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她的情,趣任务。
她是一个职业捞女。
早在我们认识之初,她就向大师学习调教之法。
十本笔记本写的满满当当,里面全都是她的猎物。
而我不过是其中最适合结婚的对象。
那每月花上百万治疗费的儿子也不是我亲生的!
我只是想问个明白。
她却以冷静的借口分房睡,只为晚上风雨来时给我下安眠药。
1
“轰隆隆!”
一道点亮天地的雷电直接穿过碎了一边的落地窗,朝我兜头劈下。
拳头大的冰雹砸在身上,被子上。
宣传时说好的能抗十级大风的落地窗在我惊慌的眸子里碎成一地。
细碎的玻璃片尽数刺在我身上。
痛!好痛!
不待我反应,一股飙风再次将剩下的落地窗吹爆!
耳朵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连着被子一块被风吹出房子。
米白色的窗帘裹着我急速坠落。
我家是在20楼。
冰雹和雨滴砸在身上,我只来得及看清另一边房间里两道模糊的身影。
他们拥抱在一起,欣赏着窗外难得一见的气象灾害。
“砰!”
落地的瞬间,剧痛使我本能的想求救。
身上每一处的骨头都好像被人用锤子敲碎。
我用没有骨头支撑的手臂往有人的地方爬去。
“好痛,救救我,救命······”
可下一秒,我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整个身子漂浮在空中,看着摔成一滩肉泥的自己。
久久不能回神。
我死了?
被大风从20楼的床上吹下来,摔死了?
2
我看着自己的尸体被警察收走,一直到警局,通知亲属来认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
我那刚结婚的老婆一直没有出现。
“啧啧,这一家子真是可怜,就剩下老婆一个了。”
“是啊,她一个女人这下怎么接受的了。”
我愣住,看着旁边和我同一时间被推进来的尸体。
心口兀的一窒,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睛一酸。
原来鬼魂也会难受吗?
隔壁的‘肉泥’要小很多,脖子上十万的项链正是前几日我买给自己儿子的。
佑佑······
我揪着抽疼的心口,将停尸房翻了个遍,试图找到他的灵魂。
没有,除了我这个魂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我们,林青会伤心吗?
想到前天她提出分房间睡时的场景,我不由苦笑。
不会的,她恨不得我们消失。
我窝在佑佑的身侧,像他刚出生那样。
佑佑是试管婴儿,先天不足,每月都要花十多万的治疗费。
但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每每治疗都咬牙不吭声,只含笑看着我。
“爸爸,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
我靠他更紧了,喉间梗塞,早知道那天晚上就做红烧排骨了。
过往的记忆跟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回放。
不知道过了多久,停尸房再次被打开了。
一阵熟悉的香味顺着空气飘到我的鼻尖。
我下意识浑身一僵。
是林青。
她满脸苍白,眼皮红肿,发丝凌乱。
看见我和儿子的刹那红了眼眶,捂着嘴巴呜咽出声。
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我忍不住凑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唔唔······”
她哭倒在地,身子哆嗦着抽泣。
悲伤的样子任谁看都觉得这真是一个爱惨了我们的好妻子好母亲。
可想到那晚隔壁房间里的两道身影。
我冲上去想要揪住她的衣领,手却穿透了她的脖子。
“我不想让他们再呆在这里了,这里好冷,天擎最怕冷了。”
刘天擎是我。
她几乎是刚出警局就马不停蹄地联系的火葬场。
脸颊上还挂着泪珠,但眼底都是冷静。
我心中冰凉。
跟着她回了家。
门从里面打开,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
饭桌上放着热腾腾地饭菜,电视机放着她最爱看的综艺。
一切都合拍的让我恍然。
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昨夜的事故,谈论我和儿子的死亡。
好像我们是陌生人。
而他们才是一对正经夫妻。
我深吸一口气,靠在橱柜边,犯贱似的看着两人亲密。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看清这个认识十年的人。
认清这个职业捞女。
她娇俏的窝在男人怀里,“事情都解决了,只要火化结束,没有人会发现这件事。”
我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巧笑嫣兮地女人。
3
男人点头,随后说出的话让我好像再次回到摔死的那天晚上。
浑身骨头都在战栗。
“早知道佑佑会去他房间,我真的不会让你去给他下安眠药。”
林青眼含热泪,手臂挂上男人的脖子。
柔弱的像朵菟丝花。
“王浩,我们会不会遭报应······”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天边闪过一道手臂粗的闪电。
我清晰的看见王浩脊背都僵硬了。
雷电一次比一次剧烈,我浑身血液都冲上脑子。
劈死他们!劈死他们!
“轰!哗啦!”
落地窗整个都在振动,连着整栋楼有了抖动感。
王浩毫不犹豫把林青从身上扒下来,“我妈怕打雷,先回去了,等下雨大了不好回去。”
说完不管林青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房子。
林青一个人坐在客厅,静静地看着外面。
许久,我听见她说了一句,“果然是被淘汰的猎物。”
猎物。
这是我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词。
第一次看见是在她写的满满当当地笔记本里。
从18岁那年,她就开始在写日记,我一直认为这是个非常好的习惯。
可一个月之前,我无意中看见她的日记本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十本笔记本,密密麻麻全都是她的猎物。
而我的评分只有35,其中情绪稳定占30。
剩下的5分是我愿意给她花钱。
而王浩有65,可评语却是不适合结婚。
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以低分获取胜利而开心,还是为自己当了十年的小丑而悲伤。
看着她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的背影,我竟是还有些伤心。
默默靠过去,想像往常一样给她揉揉脑袋。
我站在她身后,手机屏幕里的内容一览无遗。
‘男人养女人是应该的,不应该只图零花钱,而要掏空男人的家底。’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领证第一天给我立规矩就是因为这个指导?
逢年过节必须大红包,年终奖必须给她五位数。
我反抗就生气,冷战。
原来是这样啊。
她还在往下翻着收藏夹,我的眼睛根本挪不开,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明明心里痛的跟要滴血一样。
可能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她退出去找到王浩的聊天框,利落的准备删除聊天记录。
还谨慎的保存了备份才删除的。
真不愧是隔壁老王,竟然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
并且他完全知道我的存在。
每次我和林青吵架,他们两就出去旅游,花着我的钱哈哈哈······
我有些无力,飘到林青的面前。
没忍住,问了出来,“林青,你真的有心吗?”
她突然浑身一颤,随后连忙息屏,用另一个工作机拨了一个电话。
没有说任何话,打通就挂掉了。
我竟是有些期待她是可以看见我的。
我一直往她身边凑,做着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事情,做鬼脸。
肉眼看见她好像越来越害怕,我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爽快。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睚眦欲裂。
不过十分钟,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林青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雀跃,那是在我和王浩身上都没有看见过的。
像个刚谈恋爱的女孩子,满是娇羞。
或许是心死了,我有些恍然。
门开了,是我的学生。
我的学生啊!
她扑进那孩子的怀里,满脸的春色,“我好害怕,就剩我一个人了,我要怎么办?刘庭,我要怎么办呐~”
4
我只觉得恶心,胃中一阵翻滚,开始抽搐。
“呕~”
林青,你到底有多少肮脏的事情。
刘庭是我最器重的研究生,只要我不出事,他可以直博。
我竟不知道他们两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林青一边流眼泪,一边却倔强的揪着刘庭的衣袖。
好一个女强人服软的人设。
看刘庭脸上的神情,我就知道,他是来真的。
我不禁打量眼前这个155cm,体重130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三个男人心甘情愿围着她转?
“师母,没关系的,师父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毕竟他之前对我们那么好。”
“他肯定不忍心看见我们过得不好。”
说完,林青便踮起脚尖堵上了他的嘴,两个人你侬我侬好不惬意。
我三观尽碎,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竟是这般不堪,过度的打击让我胃部翻滚,再也不想看这副场景。
可身体却被一股力量定住,甚至将我的脸固定,只能撑着眼皮观赏现场活春宫。
指甲陷进肉里,心脏揪紧,呼吸哽在喉间怎么都喘不上来这口气。
两具白花花地身体不断翻滚,在大厅我亲手装好的沙发上,在厨房我经常做饭的橱柜下,在投影房我一颗一颗填充物装进去地懒人靠袋上……
一个小时,她们玩的花样比我们十年间还要多,我胃里已经吐不出东西了。
冷眼看着朝夕相处地两人,嗡的一声电话震动终于是把两人从欲海里拉出来。
我师兄的声音响彻整个主卧,“林青!你怎么敢的?!你有经过师兄家人的同意吗就火化?!”
“做贼心虚了是吧?!”
“是不是你害得!你把那些男人带回家了是吗?!”
“你真他妈的恶心林青!”
5
我好不容易石化的心脏再次裂开,死死盯着手机,好像这样就可以看到对面的男人一般。
你也知道?
谁都知道?
就瞒着我?
强烈刺激下,我喉间腥甜,张口竟然喷出一阵血雾。
而那边的刺激还在继续。
林青把手机拿远了些,手臂还缠在我学生身上,嘴里说出的话让我痛的直不起身。
“你以什么立场说这些话?你不是也想让他死吗?”
“每天恨他恨得牙痒痒地不是你吗?”
“他死了,你就可以毫无忌惮地上位,不感谢我?”
甚至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还带笑,电话对面再也没有了声响,我都能想到师兄的表情,一定是抿唇沉默。
可能人悲伤到了极致,就会想笑,这会儿盯着她不断张张合合地唇瓣,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笑的我想吐。
我真是个笑话,脑子里闪过师兄的笑脸,他说,“天擎,你老婆对你真好,你可以把握住啊!”
他又说,“天擎,林青这人真不错,你拿捏的住不?”
他还说,“天擎,佑佑眉眼不太像你。”
我捂着抽疼的胃,蹲在地上,冷汗淋淋,脑子飞速运转,会不会佑佑真不是我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我就痛的抬不起头,那么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许久没有说话的师兄再次开口了,“佑佑呢?你当时不是说好的要对他好的吗?”
“要是知道你会为了一个情趣任务,弄死佑佑,我是怎么样都不会让佑佑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