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愣愣点头：“对啊，他晚上一个劲灌自己酒。”

“为了什么？”

于海摇头：“不知道，他坐那发呆，发完呆就喝酒，喝了酒继续发呆，就这样。”

何臣无语凝噎。

出租车开往大合院，连带着于海一起来了。

两人把肖清礼一路抬到二楼，何臣开锁的时候，他就靠在于海怀里。

简洁的客厅，他们又抬着肖清礼，把他放在沙发上面。

“还有沙发吗？我不想回去了。”于海往沙发角落的缝隙里一倒，双手交叠平放在胸前，安详地闭上双眼。

“我…”何臣一手叉腰，一手扶额。

呆站了一会，何臣托起肖清礼的脑袋，把被褥和枕头扯了出来，给他们盖好被子，拎着枕头左右看了一眼，决定把枕头给于海。

他这个姿势睡觉，没有枕头容易落枕。

安顿好他俩，何臣才推开门回到房间。

许曼翻了个身，侧着睡。

翌日，县医院。

明明是夜班的何臣，大清早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了。

成浩是二脸懵逼，何臣不是夜班吗？怎么一大清早就给他打电话，叫他来医院。

难道是昨晚他弄的资料错了，何臣没检查出来，然后赵医生发现了，就把他叫过去了，何臣顺便也把他叫来了？

结果到医院才知道，肖清礼跟于海喝多了。

他暂时帮肖清礼顶班，而何臣去门诊部坐诊。

女患者一推开门，就看见何臣躲在口罩下的那张帅脸，难掩激动地掩唇：“何主任，今天怎么是您啊。”

“顶班。”何臣眉眼弯弯，笑道。

“哎呦，您快帮我看看，这片子上的阴影是什么东西，看的我害怕。”女患者赶紧从袋子里掏出一张片子递过去，不忘给他指了一下位置。

何臣拿起来看了一眼，说：“在市医院拍的吧。”

“对对。”女患者点点头。

“机器故障了，你脑子里没东西。”何臣把片子推回去，说。

女患者呆住：“啊？可是那个医生说我脑子里有瘤子…”

“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开单子，你重新拍一张。”

“又要花钱啊。”女患者不满地念叨。

何臣看向她：“如果是我诊断错误，我给你报销，你现在去拍，上午就能看完。”

“行，我现在就去。”

女患者一出门，帘子后头的实习医生探出脑袋：“主任，你怎么知道市医院的机器故障了？”

“故障很久了，舍不得换。”何臣淡淡出声。

“啊？”实习医生惊诧，“市医院应该不差一台机器的钱。”

“进口的贵，拍的清楚，不舍得也正常。”

下一位患者是个老人家，家属陪同。

“医生，我妈最近说脑子疼，片子也拍不出来。”

“手伸出来。”何臣从口袋里掏出脉枕放在桌面，示意老人家把手放上去。

患者家属微愣，环顾一周，面带疑惑地问：“咱们这是西医吧？”

“嗯，西医。”何臣点点头，温柔对老人家说，“婆婆，把手给我。”

“哦…”老人家虽不明所以，但是医生都让她伸手，就乖乖把手放在脉枕上。

何臣给她号脉，女家属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他。

过了一会，何臣说：“没事，晚上少看点电视，注意时间。”

“哎？”老人家惊诧，“你怎么知道我晚上熬夜看电视？”

女家属噗嗤一声笑出来：“妈，人家是医生，当然看的出来。”

“哎呦，最近那个电视剧看的我…”

“好啦，谢谢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外头的人一听说今天这位医生懂中医，纷纷聚集在门口，伸长脖子朝里张望。

“我就知道是何主任，只有他是唯一一个有中医行医资格证的西医。”

“今天赚了，下次还挂这个医生。”

“你挂这个医生有什么用，何主任顶班，下次在不在都是个未知数。”

“何主任好久没坐诊了，那个什么李主任不行，一直叫我去做检查。”

“别说了，我今天是来复诊的，他居然迟到了，我想让何主任帮我看看。”

“不行哎，我们都在这排队，你挂别的医生，可不能来这插队。”

“就是就是，我一直想挂何主任的号，他太忙了，听说总是做手术，没时间坐诊。”

“我听说，何主任家里是很有名的医学世家对吧，爸爸是医学院教授，很出名。”

“这都被你挖出来了，别看何主任年纪轻轻，看诊基本上不会出错，很准的。”

“等会进去问问，看他以后还会不会问诊。”

“对对对，如果他能问诊，肯定会排满，到时候得抢号。”

“我的天呐，你们这样说，我什么时候能抢个号。”

门口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反观其他诊室门口，冷冷清清。

大合院，二楼。

太阳高照。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

睡醒后的许曼弯着腰，站在沙发前面，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人睡得东倒西歪，肖清礼一只脚搭在于海胸口，而于海则抱着他的脚睡得香甜。

这两个家伙喝了多少啊？

酒味这么重。

居然比她还能睡。

睡到现在还没醒。

头痛欲裂的肖清礼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双眼，忽地对上一双亮晶晶而充满好奇的眼睛。

他惊的弹坐起来，竟不小心把于海给踹下沙发。

“哎呦！”于海趴在地面，吃痛地呻吟，“你干什么啊？”

“于海？”肖清礼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睛，“还真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倒是你…哎？许曼！”于海本想骂他两句，一转头就看见好整以暇的许曼站在那里打量他们。

肖清礼赶紧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干咳两声清清嗓子：“我怎么在你家？”

“我也奇怪，刚睡醒就看见你们两个躺在沙发上面。”许曼也同样疑惑。

于海爬起来，重新坐回沙发：“这个家伙昨晚喝多了，我打电话给老何，叫他过来帮忙，就把人抬你家来了。”

“靠！我今天早班！”肖清礼冷不丁想起来，他迟到了，刷地站起来。

宿醉还没缓过神，一下子剧烈运动，肖清礼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翻，跌回沙发里。

“别说了，我今天坐诊。”于海经他一提醒，才记起来自己也是早班，来不及跟许曼告别，就拉开门跑了。

许曼怕隔壁二婶听到动静过来，赶紧走去把门关好，回望他：“怎么样？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