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

水霞秘境。

林渊躺在地上，手脚都不翼而飞，已经是濒死状态。

可他脸上仍挂着胜者般的笑容，对天上发问的天魔道：“小爷乃天选之人，不死不灭！”

“你可以杀我千次、万次，小爷我只用杀你一次就够！”

说罢，林渊便闭上眼，一副等死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是在梳理着之前所学的阵法知识。

反正他也打不过那魔头，索性放弃抵抗，只一门心思钻研阵法之道。

也不晓得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这一次那魔头倒是不急着杀他了。

深深望了林渊一眼后，魔头转身飞走，继而往那黑暗深渊坠去。

“这怪物的智力明显越来越高了，这是想做什么？”

林渊有所警觉，却也顾不得那么多。

只有早日掌握天罗幡中的阵法，他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然，就只能一辈子跟那魔头在这耗着。

很快，林渊便彻底摒弃杂念，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直到他感受到极度的饥饿，方才睁眼。

“终于……第一门阵法，成了！”

伸手一招，天罗幡随风飘扬。

一道道繁复阵纹在他周身浮动，在林渊的操纵下分解、重组，继而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

“水霞尊者曾在秘境内设下三道大阵，其中一道可剥夺灵气，连武宗都只能勉强抵抗。”

“灵脉枯萎，便是受此影响……”

“但只要施展此‘聚灵阵’，便可化解！”

林渊自语中，阵法已成。

以他为中心，阵纹覆盖了周身五十步。

“若是水霞尊者施展，恐怕能完全覆盖这方天地，不过——也够用了！”

短短几个呼吸间，林渊就感觉磅礴灵气灌入体内。

本枯萎退化的灵脉，也如重获新生。

又过了片许，气海也重新汇聚。

“在此聚灵阵加持下，不出半年，我便能让气海再度质变，达到中级武将。”

“可惜，时间不多了……”

那魔头消失许久，必有大事发生。

在此之前，他必须尽可能掌握更多阵法。

而修为恢复后，不但体魄更加强悍，思维也比之前敏锐许多。

林渊找了个僻静处，不知日月，不问寒暑。

就这般又过去了不晓得多久，一声声闷雷，将他惊醒。

抬头看去，天空一片阴郁，不断有雷光闪烁。

“这是……”

猜测之际，便又见无数黑烟冲天而起，汇聚成一条长龙，仿佛要将苍穹顶破。

果然！

那深渊之下，全是魔头！

数量之多，早就难以计算。

难怪漫月城主说，此物若脱困，整个君州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以那些魔头的能力，若侥幸复制了一位武尊强者，甚至搞不好能灭国。

彼时，天空中积蓄已久的雷电，也倾撒而下。

本不可捉摸的黑烟，只被那些电光触及，便直接灰飞烟灭，威能可见一斑。

这应该是尊者留下的三大阵之一。

可若是此阵能将这些魔头全部击灭，也不至于被尊者留作后手。

果然，雷光虽然打散了无数魔头，奈何数量实在太多。

那黑色长龙的气势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狂暴。

这般僵持半个时辰后，魔头组成的洪流没入云层。

一时间雷光大作，仿佛要将这方天地都彻底毁灭……

林渊正看得出神，天空的阴云却陡然消散。

若非那些魔头遮天蔽日，只让人以为方才是错觉。

也就是这时，林渊身前出现一道人影，正是那天魔所化的‘水霞尊者’。

只见其掌中托着一颗枯瘪的心脏，稍一用力，便被捏成粉末。

天魔悠悠道：“三大阵法，吾已破其二。只要拿出你体内法器，第三阵也将溃散，再无人可以困住我的族民！”

林渊面色凝重。

这魔头比之前，不但说话利索了许多，更有了几分人气。

脸上隐约露出的得意和愤恨，几乎与常人无异。

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会越来越像真正的水霞尊者。

只是不知，它是否会被水霞尊者的意志所影响。

林渊正在思考，眼前便陡然一花。

一只手没入他心口，仿佛在其中寻找什么。

林渊口鼻涌血，却是笑道：“没用的，那隐龙塔已同我彻底融合，你永远都拿不到它！”

“是么？”魔头冷然一哼，抽出手来，对林渊天灵盖一拍。

霎时间，林渊只觉得过往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他像是坠入了一片永恒的黑暗，却又分明能看到那魔头的面孔，以及——自己？

“这是……神魂？”

每个人都具有神魂，正常情况下，神魂依托于肉身存在。

一旦肉身死亡，神魂也会跟着溃散，化作灵子消弭于天地间。

除非达到武宗境界，将神魂凝为实质。

那样即便身死，也有夺舍转世的可能。

可自己明明才武将境界，怎么会……

这魔头具有水霞尊者的一切神通，看来这也是尊者手段之一。

林渊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神魂，是否也能不死不灭。

但魔头显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一只无形大手，将他神魂握住，紧接着林渊就感觉自己的神魂正在被撕裂。

不多时，林渊彻底失去意识……

“怎么会？”

他听到了魔头诧异的低喃。

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恢复。

没死？

自己竟连神魂都无法被抹除？

“哈哈哈哈！”林渊放声大笑：“魔头，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小爷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只要他不真正死亡，隐龙塔就不会显现。

大不了陪这魔头再耗上三百年！

魔头紧盯着林渊，似乎在思考。

不多时后，便见其抬起一手，淡淡道：“天杀灭魔阵！”

话落，玄奥的阵纹陡然浮现，将整个天空都遮蔽。

林渊只晃了下神，一把利刃就到了他面前，唰地一声刺破他心脏，钉在坚硬的地面上。

而这利刃尾端，还连着一条锁链。

“老子可不是羊肉串！”林渊怒吼着，用墨牙劈向锁链。

可又有数十道寒光袭来，将他的手脚、躯干刺穿，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该死……”林渊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生息迅速溃散。

意识消弭前，他也记起了这天杀灭魔阵的描述。

一旦施展，目标不死永不停歇。

除非能以力破之，又或者是此道行家里手，否则就是过去千百年，这阵也不会消散。

这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