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瑶皱了皱眉，半天没说出话来。

林凡接着说：“人啊，在这世上混，谁不想混出个名堂？有了名声又有钱，风光得很。种地的就盼着年年大丰收，顿顿有饱饭，日子过得踏踏实实安安稳稳。修仙的就想打破老天爷给的命数，在这条路上走到头。”

他顿了顿，咂咂嘴，“说到底，不管争啥，心里都得有个目的。”

“可有时候，你压根不想掺和，别人硬把你往坑里拽。为啥？就因为你手里攥着他们眼馋的东西，你不争，就有别人争你，由不得你躲清闲。”

这话听得苏月瑶想到了很多，她的前世不就是这么争过来的吗？

争了一辈子，到了到了的没争过天道。

大师兄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话，细琢磨全是门道。

甚至孕育着一丝平凡大道。

她忍不住问：“师兄，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林凡望着远处，慢悠悠说：“我刚才在观礼席，看小师妹和别人比试，透着股狠劲儿，心里藏了把出鞘的剑。”

“师兄，你忘记了？沐晚师妹可是琉璃剑体，天生的剑修！这不很正常吗？”苏月瑶嘀咕道。

“正常是正常，但我瞅着小师妹不光是使剑厉害，心里还憋着一股火，非得分出个高低不可。”

“分啥高低？”

“当然是争第一啊！”林凡摆摆手，“我今天早上盯着李沐晚看了半天，那丫头认死理儿，认定的事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你看她那眼神、那心气儿，还有手里的剑，哪样不是奔着变强去的？”

拿了第一，那可不就显得强大了吗？

“这小师妹的这股子执念，怕是比鱼藏峰这座山峰还重啊！”

林凡望着远处，轻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苏月瑶拧着眉头，瞅着林凡的眼神，越来越迷糊。

她忽然觉得，自个儿这大师兄，之前看着挺普普通通的，而刚才说出的话，表现出的观察力，怕是比她想的还要深藏不露。

真就是因为天生根骨好，老天爷赏饭吃那么简单？

……

傍晚，天边出现了火烧云

李沐晚看完了其他人的比试，又去了一趟剑塔，这才溜达回鱼藏峰。

这会儿，山头上还是老样子，静悄悄的。

就是瞅不见往常那个袅袅炊烟了。

正想着呢，一个人影儿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定睛一看正是林凡。

李沐晚给吓了一跳。她压根没察觉到，林凡是啥时候杵在那儿的。

“回来啦。”林凡笑呵呵地打招呼，“感觉咋样？”

“师兄。”李沐晚寻思了一下，憋出几个字儿：“好难啊师兄。”

“什么难？”

“想拿第一，太难了。”

“为啥非得拿第一呢？”

李沐晚低下头，不吭声了。

她想变强，然后，好去了却心里的那档子事儿。

所以啊，手里的剑就不能歇着，也不能怂。

“既然这样嘛，”林凡转过身，语气平静地说：“那就让师兄教你怎么变厉害。”

李沐晚有点好奇，跟在林凡屁股后头。

她本来打算回屋自个儿练功，琢磨琢磨剑招里的门道呢。

今天下午看别人比试，她发现门派里头，好些人都摸到了剑招的精髓，而且功夫都比她高。

靠着那本《 九霄雷罚诀》的功法和九霄雷罚剑，估摸着能混个不错的名次。

可要说拔头筹，还是有点儿悬。

“师兄，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李沐晚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说实话，她对林凡这话，还真有点不大信。

众所周知，鱼藏峰上的大师兄平平无奇也就是长得好看，居然说要教她变厉害？

“就这儿吧。”

林凡把李沐晚领到一块空地上。

一直以来，林凡对这两个师妹都是放养，让她们自个儿瞎琢磨。

苏月瑶那是天选之女，命里带挂，大帝之资，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可李沐晚不一样。这丫头虽然是琉璃剑体，又觉醒了先天剑胎，但底子薄，白纸一张，想变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林凡本来想让她自个儿慢慢悟。

可今天看了她的比试，才发现李沐晚心里那股执念，比他想的还大。

再加上，李沐晚是天生的剑客脾气，直来直去的。

万一哪天钻了牛角尖，练功练出岔子啥的，那不就抓瞎了？

不说他自个儿过意不去，到时候他们那漂亮的师尊回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够他受的。再说了，当师兄的嘛，就得担起这份儿责任。

这是当师兄的分内干的事儿。

兄妹之道也是平凡生活的一种。

“师妹，你的剑招练到啥火候了？”

“回师兄，刚摸到点皮毛。”

“皮毛啊。”林凡点点头，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劈柴的斧子，“你拿剑砍我几下试试。”

“啊？”

就算李沐晚平时再怎么冷冰冰的，这会儿也给整懵了，那常年冷淡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师兄让她拿剑砍他？

林凡笑眯眯地说：“放宽心，你师兄我啊，还不至于被你那两下子给伤到。”

“可是……”

“来嘛。”

林凡拎着那把劈柴斧，稳稳当当站在原地。

瞅着就跟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似的。

要不是长了张俊脸，谁能想到他还是个修仙者呢。

拎着斧子，就是个砍柴的。

要是换成剑呢？

李沐晚忽然晃了下神，好像觉着林凡手里那斧子要是换成长剑，他立马就能变成一个顶尖的剑修。

我师兄是顶尖剑客？李沐晚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

仿佛看见林凡一个人站在山巅，牛气冲天的样子。

不对！

她赶紧摇了摇头。

再定睛一瞧，林凡还是那样，笑呵呵地站在不远处。

“这是咋回事？”

李沐晚心里咯噔一下。

她发现，自个儿居然没办法朝林凡拔剑！怪了！

使剑的叫剑客。

剑客的剑，就是跟着心走的。

心里有了念想，不管是火气啊，杀气啊，还是想比划比划，手里的剑自然就动了。

反过来说，要是心里没那意思，手里的剑肯定也刺不出去。

这会儿李沐晚瞅着林凡，压根儿就生不出拿剑攻击他的念头。

“师兄，我拔不出来……”李沐晚甚至在师兄面前噘了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