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沈清允一个人去买婚鞋。
夜色浓浓,她刚从店里走出来,后颈突然一阵剧痛!
她眼前一黑,像被抽掉骨头的鱼一样瘫软在地。
再醒来时,黑暗笼罩了一切。
她被蒙着眼睛,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柱,动弹不得。
「砰!」
第一棍砸在身上时,沈清允痛得浑身抽搐。
黑暗让痛感变得愈发清晰,她咬破舌头才咽下那声惨叫,嘴里全是血腥味。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施暴者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棍棒如暴雨落下,每一下都像要把她的骨头敲碎,她数着:十七,十八,十九……数到第二十三时,肋骨传来碎裂的疼痛。
「叫啊!」那人踹在她膝盖上,「怎么不叫?」
沈清允把惨叫混着血咽回肚子里,温热的液体顺着腹部流下,分不清是汗还是血。
是谁?
是谁要对她这么做?
最后一棍落在早已麻木的脊背上,她听见恶魔的低语——
「甜甜,你的仇,我帮你报了。」
只有一句话。
可沈清允浑身血液瞬间倒流。
是唐靖霄。
是唐靖霄打的她!
就因为她不小心打了沈云甜一棍子,他就还了她一百零一下?
剧痛和失望涌上心头,她呕出一口血,彻底昏死过去。
沈清允趴在床上,身上的肉都被打烂了。
医院白炽灯刺得眼睛生疼,护士的窃窃私语从门外飘进来——
「那个男人好帅啊,饭都喂到他女朋友嘴边……」
「是啊,就受一点小伤,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再看看隔壁房这个没一块好肉也没人管……」
针头被猛地拔掉,沈清允拖着虚弱的身体爬出病房。
隔壁病房门半开着,唐靖霄的侧脸在晨光里像镀了一层金边。
他正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喂沈云甜喝粥,沈云甜偏过头不肯吃,唐靖霄便捧着她的脸,含着粥喂进她嘴里。
沈清允脱力瘫坐在地,眼眶愈发滚烫。
原来心碎是有声音的,像玻璃扎进血肉,像棍棒打断骨头。
「不准哭,沈清允。」
她对着自己喃喃自语。
毕竟眼泪这种东西,从八岁那年母亲去世起,就再也没人为她擦过了。
出院那天,沈清允前脚刚到家,后脚大门就被打开了——
是唐靖霄在家。
两人两两相望,都看不懂彼此眼里的东西。
他们就那般相对而立,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沈父的名字跳了出来。
「今天是甜甜生日。」沈父的语气很强硬,「她最近每天半夜都哭醒,说很想姐姐,你今晚必须来。」
沈清允冷笑:「做梦去吧。」
「你别不识好歹!」沈父声音陡然拔高,「贺家已经定了日子,等你嫁过去……」
她直接挂断电话,抬头看向面前的唐靖霄:「我去你会开心吗?」
他沉默了几秒,淡淡开口:「嗯。」
「这样吗。」她扯了扯嘴角,「我会去的。」
生日宴选在沈家别墅的茶歇厅举办。
沈清允穿着香槟金拖尾纱裙到场时,茶歇厅已经聚集很多宾客了。
水晶吊灯下,沈云甜穿着紫色蓬蓬裙站在人群中央,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她精致的妆容,美得像公主。
「姐姐!」沈云甜惊喜地跑过来,作势要来抱她。
沈清允侧身躲开,恰巧看见桌子上堆满了沈父送的礼物,限量款香奈儿,宝格丽钻石项链,还有一份大平层的购房合同。
「甜甜从小最乖,是我的心肝宝贝。」
沈父看向沈云甜的眼神流露出慈爱,就像……
很多年前,他对自己一样。
那时的她留着齐腰黑发,被爸爸高高举起转圈,母亲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而现在,妈妈长眠地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去疼另一个女孩。
切蛋糕环节,沈云甜站在三层蛋糕前,在众人祝福声中许愿。
「甜甜,今天这么多青年才俊,都是为了你来吧?」沈云甜的小跟班朝她举起酒杯,「那你们家和贺家的亲事呢?」
沈云甜掩唇轻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沈清允:「早换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那位贺少爷双腿都废了,嫁过去还怎么幸福啊?」小跟班暧昧地笑。
「甜甜,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说说你的择偶标准呗?」
在众人注视下,沈云甜鼓着腮帮子思考:「第一,要用自己的骨头给我煲汤喝,证明爱我爱到了骨子里;第二,听说夹竹桃的汁液有剧毒,他要全部喝掉;最后嘛……」
她的话被一阵惊呼打断。
「天哪,你们快看!那是不是小唐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