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柠枫趴在地上，毫无尊严的一点一点挪动身子。

许之攸嘴角扬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

“好了，我知道错了，可以让医生进来了吗？”

顾柠枫声音透着卑微，季寒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柠枫，别惹我生气好吗？”

“好好当我的保镖，照顾好一兢，我不会亏待你的。”

“知道了。”

看着被带走的顾一兢，顾柠枫松了口气。

而这时候，季寒妍终于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过几天有批货，你陪之攸一起去，记得保护好他，还有不要抢了他的风头，帮我留下之攸，我会感谢你的。”

顾柠枫沉默了一会儿，选择了妥协。

一周后。

顾柠枫刚刚解开所有的纱布，季寒妍便丢了两把枪在他怀里。

摸着熟悉的冰凉触感，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和许之攸站在船头，河水被破开，翻出浪花。

以前他都是陪着季寒妍。

也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危机。

印象最深的一次，他们整条船被火箭炮打中。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船就翻了。

河两岸无数手持冲锋枪的人对着河面扫射，水面好像沸腾一样，不断发出“咕咚”声。

被染红的河水散发出腥臭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

浑浊的河水中，顾柠枫死死抱住季寒妍，用嘴堵住她柔软的双唇。

两人缓缓沉入水底。

后来他们被救回后，医生在顾柠枫的腰上挖出十四粒子弹。

可就算他做到这个地步，季寒妍的眼里，依旧只有许之攸。

甚至为了留下许之攸，让他亲自协助。

好在这一单不麻烦，路过的地方基本都是季家的地盘。

只不过当顾柠枫习惯性的握住手枪的时候，他整个人呆住了。

而此时神情复杂的，还有季寒妍。

她正在半路上等着他们。

“季小姐，我们真要截货吗？柠枫哥的身手，我们没什么把握。”

好一会儿，季寒妍缓缓吐出一口烟，“别担心，顾柠枫的枪里，没有子弹。”

几个黑衣人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季寒妍让顾柠枫陪着，是要衬托出许之攸。

“那季小姐，我们要怎么做？”

闻言，季寒妍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直到顾柠枫他们的小船映入眼帘。

她终于下了决定，“别碰货，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全都杀掉，切记别伤到许之攸。”

“至于柠枫，断他一条腿就好。”

为了帮许之攸营造以寡敌众，拼命保护货物的高大形象，季寒妍真是疯了。

就连跟了她多年的助手，也忍不住开口，“季小姐，我看柠枫已经不争不抢了，还要断他的腿吗？”

季寒妍叹了一口气，“我也舍不得，可只有这样，我爸才有可能答应我留下许之攸。”

“而且，只是一条腿而已，我也不是不管他了。”

“动手吧！”

枪声响起的时候，顾柠枫第一时间拔枪，单手上膛。

姿势一如既往的帅气，他瞄准了季寒妍的位置，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果然，手枪里没有子弹。

但季寒妍让人射出的子弹，准确的打断了他的腿。

顾柠枫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倒在地上，看着许之攸对着空气一顿乱射，随后河上就多了几十条尸体。

最后许之攸得意的看着顾柠枫，语气轻蔑。

“你看清了吗？你就是我的一个垫脚石。”

顾柠枫泪流满面。

尽管他已经对季寒妍不抱任何期望了，可此刻他的心就像被钝刀压着，来回撕磨。

疼得他甚至不敢呼吸。

当天晚上，季家里都在传，就连顾柠枫都被打断了腿，许之攸竟单枪匹马护住了整条船的货物。

就在季寒妍为许之攸举办庆功宴时。

顾柠枫又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再也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