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康业和赵美娟贴在一起说悄悄话。
“现在孩子也在她那,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这个白眼狼。”
“哼,心野了,帮着外人指控我们。”
沈康业原本没想送走沈婷川,今天闹这一出已经连带着记恨上了那个死丫头。
他眸中闪烁一丝精光:“媳妇,我们这样……”
“婷川不肯怎么办?”
“我的种有的是办法让她听话。”
“还得是你,老公。”
车厢内乘客来自天南海北 ,也不耽误互相拉手嗑瓜子唠家常,声音犹如浪潮翻涌,没有注意到刚才舆论中心的夫妻俩悄咪咪想出恶毒的计划。
赵桂兰抱着孩子回去时,沈骏国正翘着二郎腿看刚从售货员手中买下来的今日报纸。
他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评两句。
沈今安窝在赵桂兰怀中只能干着急,小脚扑腾踹他胳膊。
[好无聊好无聊,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报纸里面说啥呢,太好奇了。]
最开始赵桂兰以为她不舒服,换了个角度,刚好她的小手能够到沈骏国的衣袖。
咿咿呀呀拽上不放手,不停捣乱,心里叫嚣想要看报纸的内容。
“呦,”
沈骏国乐了:“咱们佳佳好学,将来肯定是个大文豪。”
“来,爸爸给你念一念报纸上的内容,乖乖的哦。”
话音落下,沈今安瞬间安静。
这副机灵的模样,看得对面婶子啧啧称奇:“你家孩子真听话,不大点真能听懂话似的。”
“老一辈说有些孩子报仇有些孩子报恩,你家孩子真是来报恩的。”
“是!”
闻言,赵桂兰眼睛微眯,弯成一道月牙:“一点都没折腾我,特别省心。”
她家佳佳就是来报恩的福娃,指不定是哪路观音菩萨座下的小仙童呢。
“聚焦农村改革,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成效显著,农民增收市场活跃,农副产品供应增加……”
“城市经济体制改革全面推开,‘扩大企业自主权’成为突破口,打破‘大锅饭’和‘铁饭碗’的初步尝试。”
沈骏国是个企业家,有关这点走在时代前沿,也因此有了丰厚的家底。
“‘沪市小飞船’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
沈骏国停顿片刻,开口道:“这事我关注很久了,现在各个企业都开始股份制试点,我也想炒股看看。”
赵桂兰知晓有些人靠着炒股发家,不过购入一些稳定企业的股票和大规模炒股还有区别的,也有不少人因为炒股家破人亡。
不过他相信丈夫的眼光,一路打拼过来除了专业更多的是魄力和运气。
“桂兰,你怎么想?”
沈骏国没有丝毫大男子主义,从山沟沟里的穷小子到现在的大老板,遇见任何事情都会和赵桂兰商量。
赵桂兰剥开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在嘴巴长成o形,眼巴巴望着的女儿小舌头上挤出鲜甜汁水。
小甜水入嘴的瞬间,沈今安忍不住砸吧砸吧小嘴,一脸享受。
好甜!
“敢于走在时代风口浪尖才能有所收获,我相信你,不过股票水太深,你可别一股脑扎进去,三思而后行。”
“我比较看好延安实业。”
这是家做高科技和进出口贸易的公司,更是沪市最早上市的那批公司。
投资给行业领头羊,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赵桂兰同样有所耳闻,大公司安稳靠谱,他们跟在后面喝汤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刚想点头,小佳佳的心声再次叫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文中这家公司最快崩盘,有名的“三无”概念股。]
[前期盈利尝到甜头导致不少人购入股票,甚至有人不惜变卖家产幻想一夜暴富,然而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过一个月股票暴跌,购买股票的倾家荡产。]
[这事闹的很大,有不少人承受不住自杀跳楼,家破人亡啊。]
而此话一出,沈骏国和赵桂兰对视,惊起一身冷汗。
[要我说还是得钢铁厂,这会正是重工业发展突飞猛进的时期。]
“老公,我觉得钢铁厂也不错,要不……?”
赵桂兰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
“我觉得也是。”
沈骏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延安实业买的人肯定多,咱就得另辟蹊径,做开拓者,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哇趣,不愧是八十年代就能开公司的大老板,瞅瞅这思想这觉悟,自愧不如。]
沈骏国老脸一红,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哪里是他有思想,分明是身边有个小福星,想不努力都不行。
绿皮火车座位逼仄,充斥着汗味和臭脚丫子的味道,沈今安被熏得晕乎乎的。
硬邦邦的座椅硌得人骨头发酸,赵桂兰时不时就要起身活动,沈骏国看的心疼,发誓一定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沈康业夫妻早就到站下车,去往湘市的路只剩下一站,沈骏国叫醒妻子和沈婷川,拖着厚重的行李往车门处走。
“各位乘客请注意,湘市到了,拿好行李……”
车厢骚动,一瞬间声音扑上来,人挤人往外走。
“拉好我,别走丢了。”
见状,沈骏国小声道。
很快,几人便走出了车站广场,沈今安眼睛滴溜溜转,一处也不放过。
前世太过劳累,去过不少城市学习和飞刀,但从未真正旅游过,一切都是新奇的。
突然,一道浓烈的热辣油烟味扑面而来,呛得四人连连咳嗽,沈今安边皱眉边流口水,嘴角挂着一串亮晶晶的水珠。
[好多好吃的,好香好辣。]
简直就是无辣不欢爱好者的天堂。
“小馋猫,等你长大了就都能吃啦,现在嘛只好看着爸爸妈妈吃咯。”
看着她一脸憧憬的模样,赵桂兰眼睛眯成月牙,为女儿擦拭小嘴。
几人将行李放进旅馆,开了两间房。
一直到房间沈骏国还满脸幽怨,婷川大了毕竟男女有别,媳妇带着俩丫头一间房,留他独守空房。
唉,寂寞,冷啊。
湘市的风中带着鱼腥和辣味,裹挟钻进鼻腔,竟然有种麻辣鱼的味道。
沈骏国孤零零躺在床上砸吧砸吧嘴,烦躁的起身敲响隔壁房门。
半晌,门开了一条缝。
“咋了?”
“孩子睡了吗?”
“睡着了,小声点。”
“媳妇,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