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宜见状还想从宋澜听手里抢过来,却被沈淮川死死抱紧,控制住身体。
只能眼睁睁看着宋澜听拿走蛮蛮的骨灰盒,直到背影消失。
沈淮川这才放心松开姜时宜。
见她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他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被弄皱的衣服。
“行了,一会儿等澜听处理完我们就回家好好过日子。”
姜时宜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手指止不住地发颤。
她强扯起嘴角。
“我们还会有以后?”
她的视线定格在沈淮川头顶的虐心值从93%到了96%。
姜时宜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心跳跳动的频率快到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没过多久,宋澜听匆匆跑回来。
外面已经下起窸窸窣窣的雨,宋澜听捂着头跑回来的样子,是姜时宜身上失去了很久的青春活力。
怪不得,沈淮川喜欢她。
沈淮川瞧见宋澜听身上的衣服有被浇到的痕迹,连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满眼心疼。
“我去给你要点热水,暖暖身子。”
微小的举动,刺痛了姜时宜的眼睛。
曾经沈淮川也是这么对她的。
接她回家时大雨倾盆而下,沈淮川把自己抱起藏进怀里,不让一点雨浇到自己。
如今,这份爱倒是给了别人。
她不愿再看撇过头,直接问:“我孩子的骨灰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宋澜听咬紧下唇,有些犹豫嗫嚅。
“夫人,我问了墓地那边,他们说买的话只有四十年期限。”
姜时宜不解:“所以呢?”
宋澜听豁出去般,一口气说完:“我认为买墓地不值!反正四十年后骨灰也得扬了,还不如现在就把骨灰扬了。”
姜时宜听完脑子瞬间宕机,反应过来直冲到宋澜听面前扇了她一巴掌,赤红着双眼,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破口大骂:
“所以你就把她骨灰扬了!宋澜听你有病是不是!为了那几个钱把我女儿的骨灰扬了,你是穷到连脑子也没了吗?”
宋澜听理直气壮:“那怎么了?又不是你赚钱,你当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早扬晚扬都是扬,何必非得花几十万拖到四十年后再扬!”
沈淮川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小心翼翼捧着一杯红糖水生怕撒了,见到姜时宜要对宋澜听动手下意识把滚烫的水泼向姜时宜。
姜时宜被烫得发出尖叫,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通红。
有几滴热水不小心溅到宋澜听胳膊上,她委屈巴巴噘嘴瞪大眼睛盯着沈淮川。
沈淮川没有一丝犹豫察看宋澜听胳膊上的伤,温柔安慰:
“很疼吧?我们一会儿赶紧去医院,要不然耽误了可能会留疤,澜听你好坚强,不像姜时宜。”
紧接着话头一转。
“鬼哭狼嚎做样子,真是让人作呕,我当时试过温度隔着杯子一点都不热。”
沈淮川皱紧眉头,厌恶地偏头不去看姜时宜。
“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样,多亏刚才我看见了,否则你是不是就要对澜听动手?”
沈淮川冷哼一声:“一杯温水你就疼成这样,至于吗?学学澜听多坚强,她刚才差一点被你打了都没有像你一样惨叫,她也溅到了,一点声都没有出。”
姜时宜已经听不进去沈淮川的话了,她现在根本不敢触碰自己的皮肤。
她感觉她的脸,她的胳膊,身体被热水一遍遍灼食,仿佛要把她的身体洗礼。
沈淮川一把抱起宋澜听走了,他头顶的虐心值从95%上升到96%。
还差4%。
姜时宜没有第一时间管自己身上的伤,而是选择了急切地跑出去寻找蛮蛮的骨灰。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盲目地寻找,见到一个人便问:
“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把一盒骨灰扬了?”
她强忍着疼痛,手里不停地比划盒子,和宋澜听的身高。
雨越下越大,大到姜时宜睁不开眼睛,大到她终于问到了宋澜听撒骨灰的地方。
她匆匆赶去,路上摔了好几跤,都没有拦住她。
地上的泥土混着骨灰,姜时宜一瘸一拐赶到跪在地上,试图用手把骨灰捡起。
她抓起一把把泥土,甚至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蛮蛮的骨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终于意识到真的找不回来时,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上。
她透过雨幕好像又看见了蛮蛮在和她打招呼。
一切都被大风吹散,被大雨冲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