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毫不留情面,何望抿着唇,静静地望着面前这个他爱了八年的女人。
她为了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地向他告诫,陌生得像是深仇雪恨的宿敌。
明明和她同床共枕了五年的人是他!可在她心里,权衡起来,她他只会连方屿白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何望喉头滚动,很久都没有说话。
如今的光景,他多辩解一句,都是在惹她厌烦。
“实验室的项目结束了,第一批的产品刚出来。我想拿给他试试。”
何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的,或许是他确实真诚,顾昭然握紧的手有些许松动。
她收回手,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给我,我找个时间带给他。”
“好。”何望没再多说。
“休息吧。”顾昭然转身走进卫生间,迟迟没有水声,她的手机一直在响。
后来她连澡都没来得及洗,披上外套又出了门。
何望起身走到了阳台边,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他穿着和顾昭然一样颜色的外套,站在一起,像极了情侣装。
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忘情地拥吻起来。
何望颤抖着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点开相机,却怎么也拿不稳。
楼下的两人难舍难分,方屿白一把将顾昭然横抱起来,两人一起上了车。
静谧的夜里,黑色的轿车颠簸着,何望按下结束录制,突然收到了师妹的消息。
“有时差,晚了几个小时。生日快乐呀师兄。”
何望看着黯淡的手机屏幕,冷不丁苦笑了一声。
顾昭然早就忘了。
她和别的男人在酒店干柴烈火不够,方屿白追到楼下,她就火急火燎地找了出去。
所以她根本不会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也不会记得,是她为他们选的结婚纪念日。
纪念日和他的生日挨在一起,顾昭然说,这样好记。
可是,会忘的人,再怎么好记,也不会记住。
后来顾昭然没下车,方屿白回到了驾驶座,踩下油门离开。
何望在阳台坐到了天亮。
顾昭然没有再回来。
他从阳台的吊椅上起身拿外套往实验室赶,路上接到了顾昭然的电话。
“明晚有个投资会的晚宴。”
没等何望回答,顾昭然就挂了电话。
新产品即将面世,商务上的走动会很频繁。何望以为这是顾昭然对他还有所需要的挽留方式,却没想到,会在晚宴当天看到顾昭然大大方方地揽着方屿白的手臂。
“不好意思了,何先生。”方屿白嘴上挂着笑,得体大方,唇角却是掩盖不住的讥诮,“今天这个场合可能我比你更适合站在阿昭然的身边做她的男伴。本来阿昭然是不想叫你的,但我想,毕竟你是她的丈夫,要是今天你不在场,听到了别的风声,再误会就不好了。正好也借今天这个机会,我们正式地见个面,同时也感谢你这些年把阿昭然照顾得这么好。你放心,我们今天只是逢场作戏,只是要稍微委屈你一下了,何先生。”
说是逢场作戏,手却挑衅似的搂住顾昭然的腰肢。
“你今天真美,阿昭然。”
何望站在一边,脸上已经装不出半点从容了。
顾昭然由着他把玩自己的裙子,亲密无间的小动作像是新婚夫妻,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有抬起来看何望一下。
他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却是他见不得人的丈夫,是顾昭然攀上高峰之后所认为的最大的耻辱。
何望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两人柔情蜜意地从她身侧擦身而过。
方屿白耸耸肩,道:“可惜啊何望,你怎么就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