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当天,顾怀川一身黑西装衬得整个人意气风发,在后台左顾右盼,看见傅霜眠缓缓走进观众席时被惊艳到。
脱去往日朴素的职工装,今晚她特地选了一条纯白的礼裙,优雅的天鹅颈上点缀着一条珍珠项链。
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顾怀川心脏猛然漏了一拍,时隔六年,他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身边人是多么光彩夺目。
四下无人,他阔步朝她走去,伸手想要把她抱紧怀里,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今天我感冒了,如果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顾怀川当然不相信她蹩脚的理由,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抓住。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二人现在面对面,他却觉得两颗心隔了很远。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傅霜眠回到了从前的态度,却发现她还是把自己拒之门外,就连简单的一个拥抱,就不愿意给予他。
宾客陆陆续续进场,顾怀川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工作人员在叫他的名字, 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离开。
傅霜眠坐进观众席时,余光看到沈望舒的身影,定睛一看时,人却不见了。
灯光暗下,顾怀川缓缓上台,在看向傅霜眠时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弧度。
开头说了几句客套话,很快就进入正题。
“今天站在这里,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宣布,其实我还有一个相处多年的爱人,她就是……”
“请问是你的助理吗!”
观众席里,一个记者突然拿起一张照片站起来大声询问。
所有人都看向他,顾怀川皱眉,只听见众人哗然一片,纷纷传阅着他手上的照片。
正是他在邮轮上抱着沈望舒的那张。
等顾怀川看清楚照片上的主角时,呼吸一滞,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个记者又问:
“是沈助理吗?”
傅霜眠看着站在台上的男人紧紧握着拳头缓缓松开,眼底一片复杂的情绪,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是。”
众人一片哗然,不少人立刻猜出是沈家的千金沈望舒,还有人指出当时沈望舒生日给她撑场的人应该就是顾怀川。
傅霜眠坐在人群里,淡淡听着周围的议论声。
“天呐,原来当初沈望舒生日在外面的豪车,都是顾总的,这也太宠了吧!”
“是啊是啊,甚至当中公开关系,沈小姐也太有福气了,这么个有钱又专一的男人竟然爱上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
傅霜眠内心没有任何波动,跟顾怀川眼神对视上的时候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一片冰冷。
失望攒够,也该离场了。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但是他把她的自尊当作玩具,随意踩在脚底下践踏。
顾家,顾氏,沈望舒,每一样都比陪伴了七年的她更重要,那一句简短的“是”,跟一个重重的耳光一般扇在她脸上,嘲讽她可笑至极。
她没有走进过他心里,对于顾怀川来说,他只爱他自己。
活动一结束,顾怀川就冲破人群找到傅霜眠的身影,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急忙道:
“傅霜眠,你听我解释,如果刚刚我不承认,顾氏的声誉会受到很严重的打击,我和望舒不会真的有什么,但是到时候的婚礼,可能……”
傅霜眠听明白了,在他心里,顾氏的声誉远比他们七年的感情重要的多。
“所以你打算让她成为你的新娘?”
面对他难得的情绪流露,傅霜眠语气依旧冷淡。
“只是假装而已,到时候我们……”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顾怀川沉默许久,声音低沉嘶哑:
“是。”
答案已经知道,她却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只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平静地可怕。
她转身离开,顾怀川想要上前拦住她,却被汹涌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傅霜眠一步一步走在校园的小道上,用脚丈量着这片曾经和顾怀川一同走过的小路。
从会场走到门口,她用了七年才走出来。
站在人工湖前,傅霜眠停下脚步。
摩挲着左手尾戒上那枚戒指,她最终摘下丢进湖中。
她不会再为顾怀川任何桃色事情难过,也不会因为他一时赌气而说的重话生气,傅霜眠知道自己真的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