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婆要杀我

想到前世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顾心的眼泪坠在床单上,晕染出一片湿痕。

“好,乖……囡囡不哭,等外婆好了,给你煮鱼丸呐。”

“哟,大半天都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在这里哭丧呢。”阮姣姣踩着精致的华伦天奴高跟鞋,手腕上挎着的是lv的硬圆饼,脖子和手腕上分别是梵克雅宝和卡地亚的新款。

顾心扫了阮姣姣一眼,便知道她这一身行头不下二十万。

同样是被江家资助,顾心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这些年江家给的钱也只有学杂费,生活花销是她自己趁着寒暑假去勤工俭学攒的钱。

唯一花了很多钱的,是外婆的医药费,可所有的医药费也抵不过阮姣姣两身行头。

阮姣姣环抱着双臂,依靠在门口,看着顾心,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顾心擦掉眼泪, 垂下眼眸,将外婆的手塞回被子里。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顾心浑身都紧绷起来,阮姣姣来这儿绝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顾心不想外婆听着难受。

可是阮姣姣又怎会让她如愿?

“听说,你要嫁给那个手段残忍的变态?”

顾心下意识的咬紧嘴唇,眼神变得更加的幽深,低声道:“我和谁结婚,应该和你没有关系。”

“那当然,就算是你自甘下贱的要嫁给街边要饭的也跟我没关系,但是,我好像听说,你知道我的秘密?不,应该是我们的秘密。”

阮姣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冷意。她有些焦躁不安的捏着手指,思来想去,顾心会主动将江家未来少夫人的身份让给她,便不对劲。

这些年来,阮姣姣比谁都清楚,顾心对江修明的感情有多深。

“我什么都不会说,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大可放心。”

阮姣姣听着顾心这话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嘴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

“你怎么能够保证,你不会说漏嘴?顾心,你是不是心中很得意,就算是你将我捧上了那个位置,却也永远手中藏着我的秘密,拿捏着我?随时好威胁我?”

“你休想!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阮姣姣的眼眶通红,从包里掏出来一把水果刀,便朝着顾心的脖子刺去。

平时娇娇弱弱的人,现在下手却格外的狠辣,死死握着刀柄的手骨节凸起。

“顾心,既然你要帮我,就好人做到底吧。”阮姣姣眼睛发红,带着要命的狠辣。

顾心下意识的后退,但是身后便是病床,她被绊住了腿往后栽倒在了病床上,发亮的刀尖即将刺破顾心的喉咙。

她没想到,重生一次却死的比之前更早。

顾心有些绝望的闭上眼,这一世,好歹死得干脆,没有受那么多折磨。唯一的遗憾,是还没有来得及让外婆好好的享福。

但是刀尖最终却停在了距离顾心三公分的地方。

一只干瘪苍老,如同枯枝一般的手伸出来,用尽所有的生机转化成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扣着阮姣姣的手腕。

一双暮气沉沉的眼珠此时却瞪得格外的大,这具身体上所连接的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连成一片嗡鸣。

“外婆!”

顾心猛地回头。

外婆久病在床,平日里昏昏沉沉,多半睡着,偶尔清醒时连拿起一只苹果的力气都没有。

可在顾心遇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的伸出手拦下了这一刀。

“不许……伤害我的…囡囡……”

外婆的声音如同从破碎的老旧风箱里挤出来,风一吹就碎得只剩下些丝。

病外门口,熟悉的声音越发的近。

阮姣姣低声骂着“老不死的”,转手便抽回水果刀塞进外婆手中,趁机划开掌心。

“好痛,我答应把未婚妻的身份让给顾心,求你别杀我。”

阮姣姣哭着哀求,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姣姣!”江修明从得病房门口冲进来,将阮姣姣护在身后。

阮姣姣被江修明抱在怀中,心疼的将她那没留几滴血的手捧在掌心之中。

阮姣姣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就像是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见着江修明来了,宛若看见了救世主。

“修明哥哥,我……我不要做你的未婚妻了。顾心姐的外婆她要……”

一边说着,阮姣姣还朝着病床上的外婆看去,俨然一副害怕到了极致的模样,畏畏缩缩的不敢吭声。

但是又能叫人一眼就看出,她受了欺负。

江修明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安顿阮姣姣在身后坐下,转身便猛地掐住了顾心的脖子。

“咳咳!”喉咙猛地疼痛,让顾心猛地呛了一下,脖子上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收缩,叫她喘不上起来。  

“顾心,你怎么心思这么歹毒!这些年,你和你外婆都是靠我养着,我给医院交了那么多年的医药费,换来的却是你这般的回报?!”

江修明怒极反笑,红着的眼眶中满是血丝。

顾心用力的想扒开脖子上的那双大手,却纹丝不动,破碎的话音从她的喉中挤出来,“我们没有想伤害她。”

“那你外婆手中的刀怎么解释?不是你们,难不成是姣姣自己伤了自己?”

顾心一阵默然,真相确实如此,但她知道,就算是说出来,江修明也不会信半个字。

他对着顾心的时候,就像是可怕的恶鬼:“顾心,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你的恶,原来是烂在了根子上,有这样的外婆,难怪会把你荼毒成现在这副模样。”

听着江修明这话,顾心只下意识的觉得不安。

“江修明,如论你怎么想我都可以,但是一切都跟我外婆没有关系,她一个生病的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修明哥哥……”阮姣姣委屈的开口,“你就别怪老婆婆了,她一定不是故意用刀子划伤我的,再说了,我现在不也没什么大事,咱们算了吧。”

江修明听着,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阴晴不定。

“顾心姐,你看这样可以吗?”阮姣姣这小心翼翼的询问,将火药桶的最后一根引线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