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熟悉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沈之夏尝试着动了一下，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缓缓睁开眼，她叹了口气：医院的KPI她没少贡献。

手机提示音响起，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陆临川：【你醒了吗？我现在赶过去。】

沈之夏本想说“不用”，哪知下一秒，陆临川就推开了房门。

“醒了？起来吧。”

“跟我去病房，蓁蓁的脸不小心划破了，需要输血。”

两句轻描淡写的话砸过来，沈之夏怔住。

一把冰锥缓缓扎进她的心口，最后一点暖意顺着伤口一点点凉透。

原来不是关心她，只是去给陆蓁蓁当血包而已。

“凭什么？”沈之夏的目光稳稳落在他脸上：“她又不是特殊血型，我不捐……”

“别闹了。”陆临川打断，眉心拧成浅痕：“只要蓁蓁要的，我都会给她。”

“我重伤躺在医院里，她砸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还想让我去输血？陆临川，你到底有没有心！”

沈之夏气极反笑，笑得眼眶发涩：“你就不怕我去告她，让她坐牢？”

“蓁蓁小孩子脾气，没那么严重，你别多事。”陆临川眼底愠色翻涌：“她有错，我会好好教育她。”

“你怎么教育？”

陆临川目光带着淬了冰的凉意：“蓁蓁这么爱美，她的脸都划破了，这就算惩罚。”

说着，他一招手，两名保镖就把她抬出了病房。

“开始抽血，蓁蓁要多少就抽多少。”

陆临川一声令下，保镖将沈之夏死死按在床上。

冰冷的针管刺进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流出，沈之夏感觉体温在一点点散失，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诶呀，哥哥，我算错了。其实两袋血就够了，结果抽了嫂子六袋，剩下的用不完了怎么办呢？”

陆蓁蓁脸上一道浅浅的伤痕几乎看不见，依偎在陆临川怀里撒娇。

陆临川亲昵地揉着她的发丝：“丢垃圾桶里就好了，没关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俯下身快速吻了一下她的发丝：“蓁蓁，你想要的一切哥都会给你。”

病房里洋溢着甜腻的气息。

沈之夏用尽力气攥紧十指，靠着掌心的刺痛勉强保持清醒。

她咬碎了一口牙，问自己：爱他这么多年，为了他悔婚，为他和家里决裂，在他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一个用来克制欲望的工具，还是供他兄妹取乐的玩具？

永远不会再爱了，陆临川，永远不要再见了。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顾越冲了进来。

沈之夏感觉身体漂浮起来，而后缓缓落尽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已经报警了，故意伤害罪，足够判刑。”顾越眼底怒意翻涌：“陆蓁蓁，你等着传唤吧。”

陆蓁蓁泛起泪花，揪住陆临川的衣领撒娇：“哥，怎么办，我不会坐牢吧，我不想离开哥……”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陆临川不以为意。

只要沈之夏同意调解，蓁蓁就不会有事。

而哄哄沈之夏，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毕竟以前，他偶尔的陪伴沈之夏都会视作天大的恩赐。

陆临川轻声安抚着：“别怕，哥哥在。”

“回头你去和嫂子道个歉，她肯定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