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棠枝相思尽

2025-08-12 10:2329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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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丈夫的养妹被儿子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成重伤时,丈夫神情淡漠,片语不发。

可转头却不顾姜知眠的阻拦拎着儿子去了后山,说是要活埋了他。

姜知眠哭干了眼泪,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面前的坑被挖的越来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儿子被保镖蒙着头带了上来。

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每走一步都踉踉跄跄。

陆砚深眼神透着厌恶,烦躁地点燃一支香烟,放在嘴边猛吸一口后冷冷抬手,只说了一个字。

“埋。”

话音刚落,姜知眠的儿子就被推进深坑,发出一声闷响。

铁铲律动,在空中激起一片尘雾。

姜知眠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陆砚深的裤脚,苦苦哀求,

“住手!求你快让他们住手,乐乐他今年才六岁,求你不要伤害他……”

陆砚深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他轻飘飘伸手,抬起了姜知眠的下巴,语气听不出喜怒。

“可是晚晚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她变成这样可都是你的乖儿子一手造成的,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你说,我难道不该惩罚他吗?”

姜知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可是事情还没查清楚,你怎么能仅凭陆晚晚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乐乐把她推下了楼?”

“乐乐是我一手养大的,我相信他绝不会做出那种事!况且,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没想到陆砚深听完这话,眼底却染上一层怒气,手上忽然用力。

“你的意思是晚晚故意撒谎污蔑他?姜知眠,晚晚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你却当着我的面说这个,你还算是个人吗?”

“那个小畜生,可不配当我的儿子!”

姜知眠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见识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凉薄,但听到这话,她心中还是涌起一阵寒凉。

眼看尘土已经埋到了孩子的腰间,姜知眠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哀求。

可这一次,没等她再开口,陆砚深便大吼一声。

“加快速度,我花钱难道是请你们来当饭桶的吗?”

一听这话,姜知眠瞬间摊在地上。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陆砚深是来真的。

他不是在吓唬她,她是真的想杀了他们的孩子。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疯了似的朝儿子冲了过去。

可谁知刚起身,就被保镖按在地上,动不了分毫。

只能眼睁睁看着尘土先是没过了儿子的胸口,再是脖子,一直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巨大的悲痛险些让她晕死过去。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七年婚姻,陆砚深竟能残忍至此!

当初她母亲生了重病,走投无路之时,是陆砚深挺身而出,救她与水火之中。

她那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她,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陆砚深是天之骄子,而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学生。

于是她只能将那份感情藏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提及。

可是后来,陆砚深竟然主动找上了她,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姜知眠被这忽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结婚之后,陆砚深却一反常态。

他不碰她,也不跟他说话,只当她是个透明人。

姜知眠不敢奢求太多,她想,只要自己能陪在陆砚深身边就足够了。

可一次醉酒过后,她跟陆砚深发生了关系。

意识不清之际,她从男人的嘴里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陆晚晚。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陆砚深还有一个远在国外养妹。

而他之所以跟她结婚,也只是在跟陆晚晚赌气。

那天早晨,陆砚深酒醒之后,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只说了三个字。

“好恶心。”

那个时候,姜知眠有了离开的心思,可好巧不巧,她被诊断出了怀孕。

为了孩子,以及陆砚深对母亲的恩情,她选择了隐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时的姜知眠内心还抱有一丝微茫的希冀。

她想,也许她拼了命的对陆砚深好,有朝一日,对方心里终究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大错特错了。

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姜知眠拼命挣脱保镖的束缚,跌跌撞撞的朝儿子跑了过去,不顾一切的用手挖着那个已经被填平了的土坑。

陆砚深眼神嘲讽,对她的崩溃很是满意。

他慢悠悠走到姜知眠身旁,蹲了下来。

“好了,别挖了。”

姜知眠充耳不闻,此时绝望早已将她吞噬,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行了!”

陆砚深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我说了别再挖了!坑里埋的只是一个假人,不是乐乐。”

姜知眠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陆砚深继续说:“这次的事就当是给你教训,回去好好教育你儿子,带着他去医院给晚晚道歉,要是他再敢做对晚晚不利的事,那我一定会让你今天的噩梦成真。”

姜知眠颤抖着抬头,心中只觉得荒谬到了极致。

陆砚深伸手,擦干了她眼角的泪珠,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坑我会一直留着。”

“眠眠,希望它永远不会再有用得上的那一天。”

直到陆砚深带着人离开,姜知眠都没有在多说一句话。

她怔怔的看着男人的背影,而后起身擦干泪,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等下个月你手术结束,我就带你和乐乐离开,好吗?”

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好。”

七年光阴,恩也好,情也罢。

她差不多也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