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床边只有一个上药的护士。

“你醒了？”她责怪地看着她，“你这是饿晕了，再忙也要吃饭，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切胃了。”

云尽秋虚弱地抬眸：“送我来的人呢？”

护士同情地看她一眼：“哪有人送你来，我过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你一个人。”

护士上完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云尽秋失神地坐在病床上，原来他连救自己都不愿意了吗。

她已经疼到流不出眼泪。

一串号码跳跃出屏幕，云尽秋接通。

“云女士，离婚协议书一会儿就给您送过去，请注意查收。”

等拿到快递时，云尽秋看着顶头的五个大字，毫不犹豫在末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吊瓶打完后，云尽秋打车去了墓地。

今天是她妈妈的祭日，再过几个小时这一天就要过去。

她买了妈妈最喜欢的百合花，照片上温柔的女人笑着平视前方。

云尽秋坐下来，额头贴着墓碑，手一下下地抚摸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妈妈，秋秋来看你了。”

“对不起妈妈，你留给我的怀表被我弄坏了，但我会想办法修好它的。”

她留下一行泪，声线哽咽：“妈妈，我好想你。”

等到离开时，天空乌云密布。

叶清尘撑着伞和叶甜走到她面前。

“秋秋，怎么不等我就自己先来了？”

叶清尘把百合花放到墓碑前，像往常一样和照片上的女人说话。

“妈，我和秋秋来看你了，最近过得好不好？”

“我和秋秋住在同一间宿舍，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秋秋的。”

云尽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潸然泪下的表演。

不多时，叶清尘站起身抹了抹眼泪。

三个人一起下山。

“我去开车，你们在这儿等我。”

叶清尘走后，叶甜忽然笑着侧头。

“秋秋姐，阿姨去世有五年了吧。”

云尽秋不明白她为什么提起这个，心里下意识警惕。

“明明我才是哥哥最亲近的人，可你们都要把他抢走。”

阴狠逐渐爬上她那张堆满笑意的脸。

叶甜笑嘻嘻地叹口气：“其实阿姨对我很好，可是我不能容忍有人抢走哥哥。”

她的话让云尽秋心里咯噔一声：“你什么意思？”

叶甜“啊”了一声，面露无辜：“秋秋姐，我真羡慕你，每个人都很爱你。”

“阿姨死的时候都在求我，她求我不要伤害你。”

云尽秋感觉一股血涌上心头。

怒火吞噬她所有的理智。

她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叶甜捂着脸惨叫地跌落在地。

“甜甜！”

脚步声匆匆而来，叶清尘单腿跪地把人圈在怀里。

“怎么回事？”他脸色阴沉如墨。

叶甜害怕地往他胸膛钻，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哥哥，我想劝秋秋姐往前看，她却说我猫哭耗子假慈悲。”

“哥哥，姐姐是不是在怪我摔坏了阿姨的怀表？”

说着她就想起身道歉。

叶清尘按住她的动作，看云尽秋的眼神犹如毒蛇。

“秋秋，甜甜好心来看望妈，你却在妈面前动手伤人，你的教养都去了哪里！”

教养？

云尽秋冷冷地扫视两人亲密的动作：“你当着妈妈的面抱着小三冤枉我，你的教养又去了哪里！”

听到她的话，叶清尘脸色发青，眼里闪过挣扎。

“好！”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既然妈把你交给了我，你无礼善妒就是我管教不严。”

他站起身，步步逼近云尽秋。

“今天我就当着妈的面，好好替她教育你！”

叶清尘怒火攻心，压根没收着力。

事发突然，云尽秋躲闪不及，一个巴掌狠狠落在脸颊。

她被扇到地上，头发全部散落。

云尽秋眼睛通红，她侧着脑袋倔强地回望居高临下瞪着她的叶清尘。

喉咙尝到一股腥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红色染满她白色的裙子。

叶清尘愣了一秒，下意识伸出手臂去扶她。

可叶甜忽然捂着胸口哀嚎：“哥哥，我好疼。”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焦急的样子像是对待珍贵的青花瓷瓶。

看着这一幕，云尽秋心如刀绞。

她攥紧帆布包，包里的离婚协议书在她手里生出褶皱。

云尽秋忽然喊住他：“清尘，签个字吧。”

叶清尘扫了一眼，焦急的神色转为不耐：“这是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叶甜却装作担忧的样子：“哥哥，应该是阿姨墓地的续约书吧。”

叶清尘这才想起，当初签的期限只有五年。

回过神来，他看都没看一眼协议，直接挥笔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