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里,苏雾迟每天都给备用手机充电,从无间断。
这天,她刚碰上手机,尖锐的铃声突然炸开。
苏雾迟浑身一僵,心脏像被攥住——
整整七年了,这台手机……居然真的响了起来。
她像是做梦般,按下接听:
“小姐,您的爱人周肆野很有可能还活着!有小道消息说他当初是为了躲避追杀,才假死脱身!”
后面的话,苏雾迟听不清了。
她捂着唇角拼命抑制哭声,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落。
电话一分钟后被立马掐断。
苏雾迟没有犹豫,几乎是发颤地打给助理:
“你再去确认一下,周肆野活着的消息……是否属实!”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地蹲在墙角,记忆犹如潮水般涌上。
她与周肆野青梅竹马十三年,熬过无数苦难,甚至还订婚了。
原本一切都那么美好。
直到周肆野最后一次出任务,他下巴抵在她额头上,“阿迟,如果这次任务平安,我就娶你。”
为了这一句誓言,她等了整整三年。
三年后,她却等来他的死讯。
苏雾迟一夜白头。
后来她被家族逼着联姻,遇见了贺逢舟,仅仅一眼,苏雾迟就怔住。
太像了。
他冷峻的侧脸凝着冰霜,高挑的背影如青松般挺立,连眉眼下那道利落的疤,都和周肆野那么像。
苏雾迟的心猛地一颤,骤然狂跳起来。
她没有拒绝联姻,还将自己对周肆野的所有想念都弥补在了贺逢舟身上,把他当成了周肆野的替身。
自那之后,圈里多了个人尽皆知的舔狗。
可贺逢舟不喜欢她,他心里,藏着一个喜欢却又不敢喜欢的人——
他的后妈,沈晴雪。
苏雾迟刚一回家,就听见楼上传来的嬉笑声。
“逢舟,小妈这个力道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舒服?”
浴室里,沈晴雪的手轻轻握住贺逢舟的下身,五指灵巧地上下律动着。
“舒……舒服。”贺逢舟声音克制,喉间上下滚动。
沈晴雪每一个动作,都犹如羽毛挠在贺逢舟心上,痒痒的,让他忍不住泛起情欲。
见状,沈晴雪顿时停住,故作纠结。
“可是……我们又不是小孩了,虽然以前老这样做,但你现在都结婚了,要是被苏雾迟知道肯定又要闹。”
贺逢舟脸色骤沉,语气淬了冰,“她闹不闹,和我有什么关系?早和她说过我们只是挂名夫妻,她没资格干涉我的私生活。”
“不过是离不开我的舔狗罢了。我做什么,她都只会死赖着不走。”
“况且,自从我青春期第一次开始,就是你用的手帮助我,教会我怎么处理这种事。还告诉我,这些都是正常的……我早就习惯了。”
门外,苏雾迟的手一点点攥紧。
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和其他女人亲密无间,她的心底一片凉意。
是啊,七年来,谁不知她是贺逢舟的舔狗?
贺逢舟凌晨一句想去飙车,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冒着生命危险陪他玩。
贺逢舟让她喝酒,她就一个劲地给自己灌,最后喝到胃穿孔也毫不在意。
只因为,他太像周肆野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阿野很有可能还活着!
苏雾迟松开攥紧的手,面无表情地从半开的浴室门前走过。
路过的瞬间,贺逢舟便注意到她。
他本想沉脸警告,却被那份异常的冷淡钉在原地。
换作从前,她早该打翻醋坛闹上整晚,非要等沈晴雪走净才肯罢休。
可今天,她只淡淡扫了一眼,便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贺逢舟眉峰紧蹙,心底浮起疑云:她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
但这点疑虑转瞬即逝,浴室水汽漫出来,打湿了沈晴雪的睡裙,薄纱下凹凸的曲线若隐若现……
苏雾迟回到卧室,脑海却浮现着浴室那一幕。
她捂着胸口,指尖一点点攥紧。
这时,助理再次打来电话。
苏雾迟心跳漏了一拍。
耳边炸开助理极致激动的声音,“小、小姐,周肆野……他还活着!新的身份正在办理,等七天后,你们就能正式见面——然后完婚!”
苏雾迟眼泪夺眶而出!
她捂着唇,不可置信地蹲在角落,一遍又一遍重复助理说的话。
周肆野还活着……
他们可以见面了。
他们甚至可以完婚了!
“小姐?”
“小姐,您在还在听吗?”
苏雾迟擦干眼泪,重新稳定住声线,尾音却仍带着颤,“定一张七天后的机票,我要见他!”
“再动用阿野的最高权限,强制解除我和贺逢舟的婚姻。”
“是!”助理鼻尖发涩。
七年了,小姐终于要醒了。
没遇贺逢舟前,她酗酒自残,浑噩度日。
遇见他后,燃尽最后一丝光为他奔赴,活成了任他差遣的工具。
“可小姐,解除婚姻需要他签字……他会同意吗?”
苏雾迟冷笑,不再流泪,眼底只剩一片冰冷:
“他会的。”
毕竟,贺逢舟从未动过心。
她七年的付出,在他眼里不过是笑话,能随意踩在脚下。
贺逢舟真正喜欢的,是从小陪他长大的小妈,沈晴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