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如同平地起惊雷,砸晕了在场的三个人。
林晚棠不自觉地抚上腹部,眉眼柔和下来。
她下意识看向陆砚秋,却发现他凝视着宁夕颜,眉眼的锋利在此刻被磨平棱角。
眼底迸发出无尽的欣喜。
一盆冷水彷佛在林晚棠头顶浇下,让她大梦如初醒。
宁夕颜也怀了陆砚秋的孩子?
她算了算日子,正好是她喝醉酒硬闹陆砚秋那次。
那晚后半场他说去次卧洗澡,但一去再也没回来。
所以他是去找宁夕颜了?!
刚和她做过就迫不及待去找宁夕颜。
林晚棠的心彷佛被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无情地拉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回到别墅的。
当晚,陆砚秋很晚才回来,身后跟着宁夕颜。
看到林晚棠的眼神,陆砚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开口解释:“夕颜怕她后妈,你们俩都怀孕了,正好可以作伴照顾。”
宁夕颜和她后妈水火不容的事北城无人不知。
外人都清楚宁夕颜在宁家过得不好,可早在三年前林晚棠就替她出面警告过那女人。
宁夕颜也早就搬出宁家了。
此刻,林晚棠不知是该笑陆砚秋说谎不过脑子,还是该生气他们连骗她都不愿意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她静静看着两人,没有拆穿陆砚秋的谎言。
“好啊,想住多久住多久。”林晚棠笑,“你要是喜欢,这里的一切给你都行。”
宁夕颜心里嘲讽林晚棠愚蠢,面上却激动地浮现红晕。
她亲热地熊抱住林晚棠:“我就知道棠棠你最好了!”
林晚棠躲开她的拥抱,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累了,要去休息。”
凌晨打雷声惊醒林晚棠,她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位置。
手不自觉地摸过去,床单没有丝毫的热气,枕头也平整地没有一丝褶皱。
林晚棠抿了抿唇。
她披上外套下床,原本想下楼喝水,经过书房时却听到压抑的喘息声。
门没有关严,她顺着缝隙看进去。
陆砚秋正赤裸着上身背对着她,他弯着腰将人圈在座椅里,腰上那双细嫩的双腿白得刺眼。
林晚棠顿时觉得恶心,干呕了两下,刚想要离开就听到自己的名字。
宁夕颜软着嗓音跟陆砚秋撒娇:“砚秋哥,配方我们都拿到了,什么时候你才跟她提分手啊?”
陆砚秋喘了声,压低声音:“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她怀了我的孩子,况且晚棠对你我有恩,等她月份大了再说吧。”
宁夕颜不乐意了,一下子把他推开,不由分说地就打他。
陆砚秋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哄:“这是怎么了,弄疼你了?”
宁夕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看你就是爱上她了,不舍得她!”
林晚棠听到这话心猛地一颤,她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陆砚秋。
然而他神色未变,只是贴近宁夕颜,强硬地把她抱回到桌子上。
“怎么会?”
他掐了掐宁夕颜的脸:“林家在制药行业是龙头,特效药是给你治病的。”
“这几年陆家那几个杂碎有想要往北城发展的打算,如果能拿到林晚棠的控股权,我就可以完全掌控陆家。”
“只要取得林晚棠的信任,想架空林氏轻而易举,不然你以为我这几年拼了命地保护她是为了什么。”
他亲了亲宁夕颜:“到时候你就是陆夫人,南北两城任你胡闹。”
两人说笑着又滚到一块儿。
门外的林晚棠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她只觉得一股尖锐的讽刺狠狠地扎进喉咙。
原来所有的温情都是假象,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爱情都是披着糖霜的阴谋。
一股腥甜涌上口腔,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的手沾满鲜血,有几滴落在门口。
她不想让里边的人察觉,忍着疼痛跑回卧室。
浴室的门锁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借着水流哭出声。
翌日,林晚棠红肿着眼下楼。
宁夕颜看到她大吃一惊,假意关切:“棠棠你怎么了,眼怎么肿成这样?”
陆砚秋正好端着汤出来,也顺着宁夕颜的目光看去。
林晚棠的眼皮肿得像是核桃,一看就是哭过。
他皱了皱眉:“你昨晚......”
林晚棠打断他:“做噩梦了。”
陆砚秋点了下头,自然地给宁夕颜舀好汤,毫不在意地进了厨房,彷佛刚才的关心只是随口一问。
尽管已经接受昨晚听到的那番话,可看到他这样子,林晚棠还是忍不住心底发酸。
宁夕颜捧着汤佯装天真地抬头:“棠棠快坐下喝汤吧,砚秋哥手艺一绝!”
她的态度和语气彷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林晚棠懒得和她演:“我还有事。”
但在经过宁夕颜时,她忽然拽住自己的胳膊撒娇:“哎呀棠棠,你就坐下来嘛!”
“你不陪我也得陪陪你干女儿或者干儿子吧!”
听她提起以前,林晚棠面色一凛。
心口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开,让她下意识地挣扎。
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可下一秒宁夕颜就后仰,整个人踉跄地撞到桌子。
砰。
一碗汤砸到地面,破碎时碗里的液体溅到宁夕颜的脚面,还有一滴正好飞溅到林晚棠眼睛里。
她被滚烫的温度逼出眼泪。
陆砚秋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林晚棠痛苦的样子大步向前。
他拽开她的手臂,沉声:“别揉,去洗洗眼睛。”
说着就想拉她去洗手池。
宁夕颜不甘心,弯着腰抱着腿喊疼。
陆砚秋瞬间就被她吸引走注意力,他喉咙发紧:“夕颜,你也烫到了?”
他看向她红肿的脚面,瞳孔震颤,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怎么回事?”他终于咂摸出些不对劲。
宁夕颜瞬间红了眼眶,看着他泫然欲泣:“不怪棠棠,是我想让她陪陪我打扰到她了。”
她故作坚强地勉强一笑:“砚秋哥你快带棠棠去洗眼睛吧,一会儿她还有事别耽误了。”
陆砚秋眉头紧锁,带着隐约的怒气:“晚棠,夕颜还怀着孕,你吓到她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陆砚秋敢对她冷脸。敢用这么冷硬的语气跟她说话。
说到半截,他注意到林晚棠微沉的脸,软下语气:“而且你也有孕,就别往公司跑了,万一伤到孩子。”
他松开她:“公司离了你还有我,但我可只有你一个,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是心疼她还是心疼差一点到嘴就飞走的家产。
林晚棠冷笑,面无表情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