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闻栀栀躺在医院里,浑身都充斥着疼痛。
她艰难地睁开眼,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医生站在床前,叹了口气。
听到叹息声,闻栀栀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但她还是存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医生,声音有些沙哑,“医生,我的孩子…还好吗?”
医生摇摇头,说了声抱歉。
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闻栀栀却笑了。
她笑的很大声,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这就是报应吧。”
这就是爱上陆周迟的报应。
床边的手机发出响声,闻栀栀没什么反应。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它即将挂断时,一只瘦弱苍白的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闺蜜宋司声音甜美,“栀子,相亲对象我给你找好了啊,条件可优秀了。188,薄肌,年轻,更重要的是他有钱啊。天呐,长得可帅了,如果不是我有男朋友我都想自己上了。”
闻栀栀没什么反应,轻声说,“我知道了。”
宋司接着说,“对了,我给他看了你的条件,他对你很满意,你赶紧收拾收拾回来,我安排你们相亲。”
闻栀栀苦笑,“没什么好收拾的,以前的东西总归都不属于我,我今天就能回北城。”
宋司听她这么说,心中一轻,看来自己这个闺蜜真的把陆周迟放下了,当年闻栀栀为了陆周迟做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她至今都不敢相信。
那居然是她文静又淑雅的闻栀栀能做出来的事。
“好啊,我现在给你买机票。”
闻栀栀既然不愿意要陆周迟的钱,想必她现在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宋司给她安排好了一切。
挂断电话后,闻栀栀躺在病床上发呆。
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内心一阵茫然。
闻栀栀出院了,她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慢慢走出了病房。
赶来的护士只看到空荡荡的病床,她忍不住嘟囔。
“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啊,药都不挂完。”
闻栀栀去买了一条裙子。
一条大红色的裙子。
她曾经非常喜欢红色,可是后来得知陆周迟喜欢的女孩爱穿白裙子,于是这十几年来闻栀栀再也没穿过红色的衣服,甚至一点红色都没有。
可是那时候的闻栀栀不知道,有些人注定是玫瑰,和月季是不一样的。
人和人怎么会完全一样呢。
就算她放弃一切在陆周迟身后追了十几年,也只换来他的一句,“恩人。”
他看得到她这些年的辛苦和付出,只是不愿意去心疼她,去爱她。
飞机落地时,闻栀栀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接通。
电话那边是一个粗犷的男声,“喂?闻小姐是吧?你送来销毁的车子的行车记录仪里还有一段记录,我看着应该是你需要的东西,你看看方不方便加个好友我发给你。。”
闻栀栀一愣,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行车记录仪?
也就是说父母出车祸时的场景完全被记录了下来。
闻栀栀拿到行车记录仪时,还一阵恍惚,她看着行车记录仪里何皎皎狰狞着面孔撞向自己的父母。
紧接着她打了个电话,声音无措又慌张,“阿迟,你快来救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撞到了一辆车,我现在好害怕。”
可是闻栀栀看着她那副无措又单纯的面孔,心里一冷。
何皎皎这样恶毒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害怕呢,只是在陆周迟面前做戏罢了。
可是陆周迟偏偏就信了。
闻栀栀将这段记录和当时录下的录音一起发给了自己新委托的律师。
看着不远处朝她跑来的宋司,闻栀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切就要尘埃落地了。
陆周迟将何皎皎送到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一向包容何皎皎的陆周迟,此刻心里却莫名生出几丝烦躁。
他下颌线紧紧绷着,语气不明。
“你为什么装病。”
看着男人有些发冷的面色,何皎皎死死攥住被子,在心里暗骂闻栀栀多事,却不得不扯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泫然若泣,眼神里满是无措。
“阿迟,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我害怕你不爱我了,所以我才想试探你的态度。”
边说她边抬头偷看陆周迟的表情,活脱脱演绎了一个迷恋男人的漂亮女人。
听到她这句话,陆周迟叹了口气,绷紧的下颌线也渐渐松了。
“算了。”
闻栀栀不愿意签下谅解书,所以也就意味着必须有人为这场车祸付出代价。
陆周迟打算自己替何皎皎去坐牢。
何皎皎看着陆周迟,突然有些心虚,她挽着陆周迟的胳膊晃了晃,语气活泼。
“阿迟,我应该报答你的。”
“不用。”
他狠狠揉了揉眉心,想到闻栀栀还在现场,便拿起手机想着给她播去电话。
可不知怎的,一向秒接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一阵忙音过后响起了一道机械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