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儿在毕业会上被杀,有人亲手给她递了一把刀。
这是第三次循环。
林夏始终闭着眼睛。
烛光下她的神情比带着面具的红伞女人还要模糊。
死者是女生,她拿着刀。
——那个人,就在邀请名单中。
递刀的人和拿刀的人是谁,“那个人”真的指的是她吗。
如果有其他人接到了特别任务,那个人的身份是凶手还是帮凶,会和她是一个阵营的吗?
还是说目标是她。
林夏睁开眼,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紧张,恐惧,震惊......交织在昏暗的烛光中。
有两个人的视线悄无声息地相撞。
阿纯漆黑的瞳孔在风中摇曳。
为什么。
阿纯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要套话?当时被杀的另外两人是谁?
林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昨晚3号玩家被杀,请发表你的遗言。
这是红伞女人到齐后他们玩的第一局狼人杀。
这时,林夏猛地想起游戏规则第一条。
她想,她猜到阿纯要干什么了。
林夏是第一个到别墅的,所以她的号码牌极大可能是1。
如果进入循环,阿纯就能猜出所有人的号码,如果没有,那么说明林夏就是2。
显然,阿纯也猜到了凶手在她和陈绰盈之间。
可若是后一种情况,阿纯就会暴露自己说谎的事实。
她能赌吗?她能。
因为十年前的那次狼人杀,林夏手中的号码牌就是......2。
2005年6月10号。
狼人杀游戏进入白热化阶段,每个人都被怀疑了一遍。
几个半大的孩子争得脸红耳赤。
何年希笑着喊了停,中场休息时,有一只手偷偷翻了2号的身份牌。
——狼人。
2015年,窗外的暴风雨卷土重来,吊灯摇摇欲坠。
嘎吱,嘎吱。
“上一轮游戏,谁死了?”阿纯问。
没有人说话。
“拜托,我们是团体。”阿纯捏紧拳头,“只有找出凶手才能结束游戏,不然我们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久久沉默后,陈绰盈和何学贤先后举起了手。
“你们是被杀的还是触犯了规则?”阿纯皱眉。
同一时间,她质疑的目光直直射向罗言,俨然把他当作了凶手。
何学贤愤恨地瞪着罗言:“某人骗我说出了号码牌。”
“我被人敲晕了。”陈绰盈小声答。
一时之间,罗言成为众矢之的。
“你们看我干什么!”他不以为然,“我是在帮大家找出凶手。”
“但结果是你害我们重来了一次!”阿纯大吼,“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又不会死人,只是再循环一次,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罗言反驳,“起码我们知道了两个人的号......”
林夏忽然开口,声音冷静且冰冷:“如果循环次数有限呢,你这样只会害死大家。”
只一瞬,罗言没了底气:“下次不会了。”
红伞女人说话了:“想必大家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那么请各位打开手机,进行投票吧。”
什么?
“不是两个小时吗?”陈绰盈愣住。
“我可没说过,这是每一轮的时间。”红伞女人轻笑。
“靠!”不知是谁骂了一句。
每个人陷入沉默。
林夏低头看向手机,依旧是没信号的状态。
所有的软件都消失不见,主页上只有一个红色的标识:【谁是真凶】
她点开,五人的名字出现在眼前。
这时,系统弹出提醒:【请投票,倒计时,开始。】
0:5:59。
0:5:58。
在这间诡异的别墅内,所有人都慌了,下意识看向林夏。
“怎么办啊!班长,你快点做决定啊!”阿纯攥紧拳头。
林夏望向红伞女人:“如果游戏结束,被投的人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谁也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如果游戏中死亡的人,在现实里也会死亡呢?
一个小小的软件,操纵者只需要轻轻按下一票就可以剥夺他人生命。
谁敢第一个说,谁敢第一个做。
“运气好的话,没有任何影响。”
又是这句话!
这个游戏怎么可能是凭借运气就可以过关的!
她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请投票,最后三分钟。】
林夏看着频繁弹出的警示,闭了闭眼,看向罗言:“为什么杀他们两个?”
罗言不明所以:“都什么时候了还......”
“你不说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林夏打断他。
0:1:35。
0:1:20。
“快说啊!”阿纯崩溃,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你,你真的是凶手?”
【最后五秒,请投票。】
罗言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对不起了。”
下一秒,餐桌上燃烧的蜡烛只剩下主位前的那根,在微风中摇曳。
红伞女人叹了口气:“真是好运气啊。”
这是第四次循环。
没完没了的死亡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像是被困在了这里。
林夏猛地惊醒,捂着胸口狠狠倒吸一口气。
陆续有人醒来,但毫无例外,每一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罗言。
“为什么?”林夏发出干涩的嘶吼。
为什么宁愿再来一次也不辩解。
“他就是凶手!”阿纯瞪大眼,“只有凶手才会无话可说!”
她狂躁地拍桌,濒临死亡的感觉太窒息了,她不想再来一次。
“这个游戏压根没想让我们找线索!它就是让我们互相猜忌!”
“狼人杀怎么可能没有狼人,每个人都在找线索,这个时候只有凶手才会接到任务杀人!”
阿纯咄咄逼人:“罗言,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