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我浑身虚脱地被推出手术室。
傅临渊上前握住我的手,语气恳切:“以宁,辛苦你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回手,看着男人故作深情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时,江珍珍也被推了出来。傅临渊立刻松开手,快步上前,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紧张:“快,把江小姐送到vip病房去。”
vip病房本是他的专属,傅临渊却动用自己的特权让江珍珍住了进去。
他的“铁面无私”从来对江珍珍不起作用。
我苦笑着闭上眼,任由护士将我推向普通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傅临渊再未出现。
身体稍有好转,我便独自出院回家。
刚踏进家门,电话铃声响起。
“温小姐,经过这边慎重研究,您的离婚申请已获批准。离婚证明会在这几日内送达您和傅临渊手中。”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从今往后,我与傅临渊再无瓜葛。
姑姑早已为我办妥移民手续,只等国内事宜处理完毕便可出国。
奔波数日,所有材料终于备齐。我步履轻快地回到家,却见傅临渊站在客厅里。
“以宁,你怎么擅自出院了?”男人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刚做完手术,一个人多不方便。”
面对这番嘘寒问暖,我心中波澜不惊。
我握紧手中的文件袋,平静地往里走。
傅临渊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拦住我的去路:“手里拿的什么?”
“个人资料而已。”我将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
正当傅临渊犹疑之际,江珍珍突然从卧室跑出:“傅总,我那条珍珠项链不见了!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傅临渊眉头紧锁:“真是反了天了,偷东西竟然偷到我的家里来了?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调查。”
江珍珍欲言又止:“可是为何偏偏只丢了这一件?家里的贵重物品都完好无损......”
傅临渊顿时会意,转身厉声质问我:
“我一向认为你品行端正,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给珍珍捐肾是我的决定,你要怨就怨我,何必拿我的东西出气?把项链还给她,这件事就此作罢。”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即便他对我毫无情意,也不该如此践踏我的人格。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凭什么认定是我拿的?”
“这些天只有你在家,除了你还有谁!”
江珍珍怯生生上前,泪眼盈盈:“以宁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既然捐肾救我,就是我的恩人。若你真喜欢那条项链,我送你就是......”
“那怎么行?”傅临渊怜惜地看向江珍珍,“这是你父亲的遗物,谁都不能拿走。”
转回头时,他的目光骤冷:“把项链交出来,这是命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看着眼前这对男女,我只觉心如刀割。
我忽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潸然而下。
“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傅临渊毫不迟疑,抬手召来两名保镖:“温以宁违反家规,带她去跑一百圈,不得停歇。”
屋内,江珍珍哭得梨花带雨,傅临渊温声安抚:“别难过,我带你去专柜挑条新的。虽比不上你父亲送的,也算我的一片心意。”
大雨倾盆。
两名保镖面露难色:“夫人......您要是不跑,我们都要受惩罚。”
我咬紧牙关,在雨中艰难迈步。雨水浸透衣衫,腹部的伤口阵阵刺痛。我捂着肚子,一圈接一圈地跑着,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在泥泞中。
再次醒来时,我已回到医院,伤口被重新包扎妥当。
几名工作人员递来文件:“江小姐,这是您的离婚证明,请收好。”
接过那张薄纸,我想起当年满怀欣喜接过结婚证的情形。
时过境迁,终究情深缘浅。
门外传来护士的窃窃私语:
“听说傅总为了江珍珍,包下整个专柜的珠宝呢!”
“可不是嘛,江珍珍看中什么他就买什么,真是宠上天了。”
“看来傅总夫人要换人喽。”
我攥紧离婚证明,心中一片清明。
他们说得对,傅临渊的夫人,是该换人了。
出院后,我带着行李踏上开往机场的火车。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我静静凝望。
山高水远,傅临渊,此生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