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夏婉宁浑身虚脱地被推出手术室。
陆承骁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恳切:“婉宁,辛苦你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夏婉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回手,看着男人故作深情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时,林星眠也被推了出来。陆承骁立刻松开手,快步上前,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紧张:“快,把林秘书送到顶层病房去。”
顶层本是陆承骁专属,他却动用自己的特权让林星眠住了进去。
他的“铁面无私”从来对林星眠不起作用。
夏婉宁苦笑着闭上眼,任由护士将她推向普通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承骁再未出现。
身体稍有好转,夏婉宁便独自出院回家。
刚踏进家门,电话铃声响起。
“夏女士,您的离婚冷静期到了,离婚证会在这几日内送达您和陆承骁同志手中。”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从今往后,她与陆承骁再无瓜葛。
姑姑早已为她办妥移民手续,只等国内事宜处理完毕便可出国。
奔波数日,所有材料终于备齐。夏婉宁步履轻快地回到家,却见陆承骁站在客厅里。
“婉宁,你怎么擅自出院了?”男人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刚做完手术,一个人多不方便。”
面对这番嘘寒问暖,夏婉宁心中波澜不惊。
她握紧手中的文件袋,平静地往里走。
陆承骁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拦住她的去路:“手里拿的什么?”
“个人资料而已。”夏婉宁将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
正当陆承骁犹疑之际,林星眠突然从卧室跑出:“陆总,我那条珍珠项链不见了!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陆承骁眉头紧锁:“真是反了天了,偷东西竟然偷到我的家里来了?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调查。”
林星眠欲言又止:“可是为何偏偏只丢了这一件?家里的贵重物品都完好无损......”
陆承骁顿时会意,转身厉声质问夏婉宁:
“我一向认为你品行端正,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给星眠捐肾是我的决定,你要怨就怨我,何必拿她的东西出气?把项链还给她,这件事就此作罢。”
夏婉宁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即便他对她毫无情意,也不该如此践踏她的人格。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凭什么认定是我拿的?”
“这些天只有你在家,除了你还有谁!”
林星眠怯生生上前,泪眼盈盈:“婉宁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既然捐肾救我,就是我的恩人。若你真喜欢那条项链,我送你就是......”
“那怎么行?”陆承骁怜惜地看向林星眠,“这是你父亲的遗物,谁都不能拿走。”
转回头时,他的目光骤冷:“把项链交出来,我陆家绝不允许小偷的存在!”
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夏婉宁只觉心如刀割。
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潸然而下。
“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陆承骁毫不迟疑,抬手召来两名保镖:“夏婉宁品行不端,身为陆夫人没能起到表率作用,带她去院子里罚跪,两个小时后才准离开。”
屋内,林星眠哭得梨花带雨,陆承骁温声安抚:“别难过,我带你去商场挑条新的。虽比不上你父亲送的,也算我的一片心意。”
操场上,大雨倾盆。
两名保镖面露难色:“太太,您也别为难我们......您要是不跪,我们都要受罚。”
夏婉宁咬紧牙关,在雨中艰难弯膝。雨水浸透衣衫,腹部的伤口阵阵刺痛。她捂着肚子,弯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在泥泞中。
再次醒来时,她已回到医院,伤口被重新包扎妥当。
一名护士递来一份快递:“夏女士,有一份您的同城。”
接过袋子,在看到绿色的本子的瞬间,夏婉宁想起当年满怀欣喜接过结婚证的情形。
时过境迁,终究情深缘浅。
门外传来护士的窃窃私语:
“听说陆总为了林星眠,包下整个商场的珠宝柜台呢!”
“可不是嘛,林星眠看中什么他就买什么,真是宠上天了。”
“看来陆总夫人要换人喽。”
夏婉宁攥紧离婚证,心中一片清明。
她们说得对,陆承骁的夫人,是该换人了。
出院后,夏婉宁带着行李踏上开往机场的火车。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她静静凝望。
山高水远,陆承骁,此生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