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呼吸乱了半分，随后立刻恢复平静。

语气平静，“别开玩笑。”

“你去精神病院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开玩笑了，周牧野，你去看看啊，该不会不敢吧。”

蒋雪柔哈哈大笑，癫狂的笑声回荡在书房中。

我就坐在书桌上，看着周牧野的字变得凌乱，像索命的恶鬼。

他心乱了。

我调侃，“周牧野，你该不会还爱着我吧。”

话出口我觉得荒谬，周牧野怎么会爱我，会爱这么脏的我。

周牧野平静合上笔帽，对外面吩咐，“来人，带这个疯子去地下室，没有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不着知道是对着蒋雪柔，还是对着自己开口。

“沈清欢不可能死，我也不会去精神病院，也不会因为某些人似是而非的消息打乱自己计划。”

他用力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看见血液顺着指缝流出，啪嗒一声砸在木地板上。

“周牧野，我真的死了。”我呢喃出声。

过了半晌，周牧野忽然猛地站起身，我灵体被迫跟着他，一路来到另外感到窒息恐惧的地方。

迈巴赫停在精神病院门口，院长看见他，脸色顿时难看一瞬，才艰难挤出一个笑。

“周，周先生，您怎么来了？”

周牧野脸色阴沉，“沈清欢在哪儿？”

“我，我不是告诉您了吗？沈小姐自己偷偷跑出医院，我们也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周牧野带着的保镖强硬闯入精神病院中。

周牧野大步向前，目的很明确。

他嘴上说不信蒋雪柔的话，还是向精神病院的地下室走去。

刚一靠近，他就嗅到一股恶臭的味道。

院长着急上来拦，根本拦不住。

“周先生！先生！”

水牢门被踹开，周牧野一眼就看见浑浊的水中飘着一具尸体。

一具已经高度腐烂，呈现巨人观的尸体。

我侧过头不敢看水牢中的场景，不敢看自己的尸体。

我只听见周牧野颤抖的声音，“把……捞出来。”

手下人动作很快，那具尸体被捞出，停放在走廊冰冷的地板上。

院长害怕的双膝发软，直接跪在地上。

“周先生，我，我只是按照您的命令，折磨一下沈小姐，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跳楼，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一命吧，求求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安静。

走廊中是窒息的安静。

周牧野就站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的尸体。

水牢里温度很高，只有一个小小的排风扇换气。

两个月的时间，我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露出森森白骨。

我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蛆虫在皮肉中翻涌，感受到人的刺激，它们团起身体，猛地向来人的方向弹射过来。

好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已经忍不住扶着墙干呕，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歉。

“抱歉，我也没到恶心到你们，不然还是联系殡仪馆吧。”

可惜没人能听见我略带讨好和歉意的声音。

“周牧野，”我飘过去，知道他看不见我，便对他越发肆意，向之前我们还是夫妻时候一样，拽住他耳朵，“不要麻烦其他人，快把我送到殡仪馆，一把火烧了，骨灰埋起来活着扔掉都随你的意，求求你让我脱胎转世吧。”

尸体的惨状我都不敢多看一眼，从楼上坠下时，四肢都扭曲的不成形状，我那张引以为傲的脸也烂的七七八八，根本无法辨认出是不是我的尸体。

头顶灯光闪烁，衬的尸体越发狰狞可怖。

“这不是沈清欢。”周牧野忽然开口，吓了我一条。

我‘哼’了一声，“男人就是这样，爱我的时候捧着我的脸，说爱我一辈子，就算我化成灰，转世投胎也认得我，现在我不过丑了一点而已，就认不出我来了。”

“这不是沈清欢。”他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