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都在震颤，在蒋雪柔的痛苦叫喊声音中，毫不犹豫启动二级电击。

“啊啊啊！！！”

三级电击。

“啊啊啊——”

到最后蒋雪柔叫都叫不出来，一滩烂肉一般躺在电击椅上，没了声音。

如果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精神病院院长还以为在他的精神病院中，死了第二个人。

他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先生，沈小姐经受过的所有伤害，这个女人都遭受一遍了。”

“嗯。”

周牧野站起身，保镖架着蒋雪柔走出精神病院。

随后，精神病院发生瓦斯爆炸，索性除了精神病院院长之外，无人受伤。

火光中，周牧野站在树荫之下，对虚空笑的乖顺。

“清欢，我为你报仇了，你高兴吗？”

没人回答周牧野的话，只有风刮过树梢的声音。

他露出一个笑，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会在一起，永远。”

助理和保镖们相互交换一个眼神，看在周牧野的眼神越发怪异。

他们的周先生好像……彻底疯了。

周牧野在京郊别墅找了许多能人异士，和尚、道士、喇嘛、神父……

但凡能与鬼神通的能人异士，都被周牧野花了高价请过来。

“我的妻子死了，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就在我的身边，无论是谁，只要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周某必有重谢。”

一箱子钱在众人面前打开，红色钞票瞬间吸引他们的主意，使劲浑身解数。

周牧野就站在冰棺旁边，看着屋中闹剧。

众人以为周牧野不过是思念亡妻疯魔的男人，十分好糊弄，没想到周牧野却看了一眼虚空，就蹙眉将人赶走。

“废物！为什么没人能让我看见清欢！”

我灵体已经十分虚弱，只能靠在周牧野的身上。

“别太偏执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毕竟人鬼殊途。”

周牧野听不见我的声音，但我觉得，如果他听见，也不会听我的。

他执拗地寻到千佛寺，曾经为我求姻缘的地方。

方丈听闻并不愿意见他，他便跪在山下，一步一叩首。

之前我只是从别人口中听闻周牧野叩拜999阶石阶，为我求符的事情，并未亲眼看见。

如今一见，便觉得心中酸涩。

石阶凹凸不平，不过叩拜十几阶，周牧野的膝盖便已经鲜血淋淋，皮肉和西装裤粘连在一起，每次起身都会将伤口扯开。

他仿若察觉不到疼痛，麻木地重复叩拜的姿势。

我吸了吸鼻子，“周牧野，我宁愿你是忘恩负义的渣男，这样我就能单纯的恨你，怨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爱不得，怨不得，离不得。”

周牧野忽然勾起嘴角，对着虚空开口。

“我听闻千佛寺最为灵验，只要在这里求过姻缘的人，都能长长久久，我不信神佛，却想和你长长久久，所以我趁着夜色来到千佛寺，跪拜九百九十阶石阶。”

“我不知道是千佛寺不灵验还是我没有坚守本心，还是失去你了。”

他头贴在石阶上，语气平缓，只是一滴泪砸在石阶上，晕染开了一小片。

“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郑重抬头，眼中都是偏执到极致的疯狂。

“沈清欢，我再不会放开你的手！”

九百九十台阶叩拜完，周牧野双膝鲜血淋漓地站在方丈面前。

方丈叹了一口气。

“施主何必执着，人生像一条奔腾向前的河水，即便再不甘，再后悔，也没办法让河水倒流。”

方丈清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一愣，他能看见我。

“死去的人也无法活过来，干涉因果，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牧野猛地抬头，“我愿意付出代价，哪怕是我的命。”

方丈摇摇头，闭门谢客。

周牧野抿唇，执拗站在方丈门口，从天黑到天亮，从天亮到天黑。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方丈开门叹息。

“一切结束的地方也是开始的地方，去看看你们的姻缘红绸吧。”

周牧野踉跄着脚步来到后山，古树上挂满密密麻麻的红绸。

周牧野穿梭在红绸这种，一直到古树最深处，小心拿起一片泛白的红绸。

古树忽然轰然倒塌，将周牧野压在下面。

他呕出一口血，恍惚之间，又看见我。

他对我伸出手，然后沉沉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