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诧异，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清欢继续，“周牧野，你敢发誓在和我的婚姻中从未有过片刻的游离吗？”

周牧野愣住。

“除了蒋雪柔，你陪秘书去过拍卖会，和合作方女儿一起看过极光，甚至还让一个实习生有了身孕。”

这些是周牧野的秘密，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的，周牧野不知道沈清欢怎么知道。

他一直认为，男人谁没有莺莺燕燕，只要处理的好，就不会影响家庭。

他妥善地处理好了每个情人，却从未想过，沈清欢竟然都知晓。

“不是的——”

周牧野声音干涩否认，沈清欢却打断。

“那天你为什么会去会所？”

两人重逢那天，就是在京都最大的会所。

周牧野顿住。

她掀开被子，“我给了曾经感情体面，可你非要戳破一切，你对我的爱是真的，但男人的劣根性也是真的。”

“我们……就算了吧。”

周牧野伸出手，用力抱住沈清欢，不顾她的挣扎反抗。

忽然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大门被人冲撞开来。

冷绥安带着警察冲进来，冷冷望着周牧野。

“周牧野，趁我还愿意留你一命之前，放开清欢。”

每人能分开他和沈清欢！

周牧野拿起匕首，抵在沈清欢的脖颈上，威胁他们后退。

“别怕，”他压低声音，安抚沈清欢，“我不会伤害你，我马上就带你一起走。”

他癫狂看着冷绥安，“给我钱和车！”

冷绥安的视线在看见沈清欢脖颈上的伤痕的时候瞳孔紧缩。

“好，只要你不伤害清欢。”

他妥协，当着周牧野的面同意一切。

周牧野警惕望着他们，一点点后退。

砰——

他分神拉车门的时候，忽然枪声响起，他手臂中弹，匕首脱手。

砰——

又是一枪，周牧野腹部泛起一阵血色。

疼。

好疼啊。

比起疼，周牧野更恐惧的是又失去一次挽回沈清欢的机会。

不知道老天是否还会怜悯他，给他第三次挽回机会。

他栽倒在地上，逐渐没有意识。

当周牧野以为会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升腾而起。

他死了，但却以灵魂的形势存在人世间。

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沈清欢哭出声，然后妥善地处理了他的尸体。

他的死没有影响任何人，甚至沈清欢的婚礼都如期举行。

他看着沈清欢嫁人，怀孕，和其他男人和和美美，却无力挽回，只能默默献上祝福和叮嘱。

“清欢，希望你这次选对了男人。”

“清欢，怀孕辛苦。”

“清欢，别太相信男人，感情只有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是真的，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清欢，生孩子辛苦你了，只生这一个好不好？”

周牧野知道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可还是忍不住漂浮在沈清欢身边，一遍遍叮嘱。

如果陪着沈青禾走完一生，是不是也算长长久久。

想到这，周牧野竟然不觉得难过了。

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陪在沈清欢身边，和她一起照顾孩子，去公司，然后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结婚，沈清欢也老了。

她垂垂老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周牧野蹲在她身边，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像曾经一样开口。

“清欢，我爱你。”

“清欢，注意身体。”

……

精神病院中，两个护士顺着监视窗看向屋中男人，小声。

“这么帅，怎么就精神失常了，真的好可惜，听说以前还是公司老总，身价上百亿呢。”

“我听说是他妻子死了，接受不了刺激，所以疯了，总幻想自己陪在妻子身边。”

“好深情啊。”

“深情有什么用，死人也活不过来。”

她敲了敲门，“23床妄想症患者周牧野，该吃药了。”

周牧野靠在冰冷的墙边，脸上却都是幸福神色，轻轻抚摸虚空，一遍遍叫着‘清欢’。

药物吞咽下，他眼神有过短暂的清明。

他想起沈清欢死了，所谓灵魂跟在他身边也是他幻想出来的。

穿越也是假的，沈清欢的幸福也是假的。

他呜咽出声。

‘清欢，我想你。’

‘清欢，我后悔了。’

如果能让沈清欢幸福的代价是疯了，哪怕幸福是虚假的，周牧野也愿意。

他眼神重新陷入一片混沌，微笑盯着虚空某个角落。

如果陪你走过一辈子，哪怕以旁观者的视角，是不是也算共白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