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滑至场中，助滑，托举，起跳。

空中旋转的身影快得让人眼花。

姜若眠按照脑内计算的精确节点延迟转体，忽然，贺显扬出现偏差。

落冰瞬间，同步的弧线未能完美契合，姜若眠脚下冰刀一崴，整个人失去平衡侧摔出去。

“若眠！”贺显扬冲过去，愧疚地扶起她，“对不起，我......”

“贺显扬。”她撑着坐起来，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用道歉，双人配合中出现意外很正常，如果没有差错，你才该担心呢。”

“训练时出问题，总比到了赛场上摔倒强。”

“况且这次是我的问题，我算错了节点。”

她的手摸上冰面，“再给我点时间，我们再来。”

贺显扬看着她浑身的青紫，终于没忍住，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刺骨，还带着摔倒后本能的肌肉颤抖。

“若眠，眠神和翊神当初夺冠时，也没有融入四周跳。”

“这样做太冒险了，不是谁出错的问题，而是不容出差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声音发紧。

目光扫过她身上的淤痕，心疼一闪而过。

“双人滑历史上，还没有人把两个单人滑的四周跳这么高密度地编排在一起，还要完全同步。我们不一定非要……”

“既然理论上能做到，”她打断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那身为华夏儿女，就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姜若眠站起来，与他擦肩而过。

“如果你害怕可以现在放弃，时间还早，我可以再找一个人和我搭档。”

“总有一个人会和我有同样的目标。”

贺显扬看着她倔强的侧脸，所有劝慰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她独自加练到呕吐的样子，想起她被排挤时沉默挺直的背脊，想起世锦赛上她吻冰时那决绝的眼神。

是啊，她从来都是一个敢于挑战自我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心疼压回心底，只余下同样燃烧的斗志。

他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目光也投向那片他们即将征服的冰面。

“好。”他笑出声，“那就当第一。你指挥，我配合。你指哪，我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