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清静得很。
只是每当我们在深入澡堂最里面洗澡时,总好象那些工人师傅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们,但一与我们眼光接触,他们就很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开,似乎有点什么东西要说的。当时,我们想:“哼!别以为我们是色狼,我们才不会下流到从这隔墙破洞窥视隔壁的女工洗澡!”
对于那缓冲地带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隔断的篱笆竹席墙都已经破烂几个洞,我们认为中间隔出一段缓冲空间,目的是防止有人从男澡堂隔墙的破洞窥视那边女澡堂,有了中间这空间后,确实从男澡堂无法窥视到女澡堂那边的人。
所以我们很问心无愧地每天在澡堂最里面洗澡。可是,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这么简单!可以说,事情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有一天加夜班,我与同学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去洗澡,大家都休息了,只有我俩在大大的冲凉房里,我们象往常一样进入最里面的冲凉间,打开龙头洗澡,洗着洗着,突然,我们都听到似乎那中间隔离带里的水龙头被人打开了,水哗啦啦直响,我的同学在最里面,听到最清楚。
他说:“奇怪,怎么有人在“禁区”里洗澡呢?”,他把那中间隔离的缓冲地带叫作“禁区”。
我说:“是不是你听错了,是女浴室那边有人洗澡吧?”
他侧耳仔细听了一下,说:“没错,是在禁区的水龙头,可能水龙头坏漏水了吧?”
说着,他突然作出一个大胆的举动,也许是让他终身难忘和永远后悔的冒失行为,他居然一下子凑近那隔离墙的破洞,探着头向那中间缓冲地带窥视!
猛然,他象触电一样,煞白着脸,浑身啰嗦地匆匆忙忙穿上裤衩,连身上的水也来不及擦,就提着桶往外跑!
我当时也蒙了,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那莫名的恐慌感也让我跟着他拼命地往外跑!
回到宿舍,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半天也说不上话,我连连催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就是不说。
第二天,在我逼问下,他嗫嚅了半天才说,昨晚他从破洞里窥视时,突然发现在荒废不用的冲凉间有一件花衣裳,再定眼一看似乎是一个穿着花衣服、长着头辫的女人隐隐约约在冲凉间里!吓得他魂不附体不敢再看了。
我取笑他说,可能是加班的女工钻入“禁区”洗澡,被你这小子大饱眼福了?
他正色地说,决不是女工,那女人没有脚的!
不过他倒自我解嘲地说,可能是他眼花吧,只不过是一件花衣裳?
可是,如果仅是一件花衣裳,那水龙头的水声又怎么解释?那女人的长发又怎么解释?如果是个人,那封闭的空间她又怎么入来?
难道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我俩猜测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便找要好的张师傅说起这事,张师傅听了我们的诉说,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们两个家伙真是运衰,真的‘撞彩’了,我早就想告诉你们不要总靠近隔离带那里冲凉,但是你们偏偏喜欢往那里钻,撞邪了吧?”
原来在那工地的冲凉房刚建成时,中间并没有隔离地带的,现在的隔离缓冲带,原属男冲凉房范围。建成不久,有一天夜晚,烧锅炉的女工儿子,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突然看见一个穿花衣裳、长长头辫的阿姨飘然进入男澡堂,他十分着急,以为是女工进入男澡堂,急忙进去想叫住这误入澡堂的“阿姨”,可是却找不见“阿姨”的人,只是最里面的水龙头哗啦啦流水。小孩子告诉母亲这怪事,开始他妈妈并不在意,可是时间长了,不单是小孩子看到,大人也看到了,而且每次都是在男澡堂最里面的水龙头莫名其妙流水!
这种怪事在当时的年代当然不可能张扬,更不可能请法师做法事的。但莫名的恐慌开始慢慢散开,工人们夜深一些都不敢进入澡堂,后来不知是谁出个主意,干脆就把经常莫名其妙流水的几间冲凉间隔断封死,里面几个水龙头也用铁丝绑定,然后用狗血淋一下中间隔断地带来驱邪。这招果然凑效,以后就不见有穿花衣裳的女人出入了,偶尔听到里面的莫名的水龙头声,但水却不流出来了,但谁也不敢靠近那里了。
后来,工地的工人才知道,前几年在澡堂旁边的铁路发生过一次火车轧死人的事故:建设项目单位有一女青工谈恋爱,热恋中与男青工发生了性关系,并三次怀上孕,三次都在男青工的巧言劝说下堕胎了,可是后来男方要断绝关系了,医生又诊断那女青工今后可能没有生育了,那女的看不开,穿上自己心爱的花衣裳就在厂区的铁轨上卧轨自杀,死尸就停在现在的澡堂地方。
那个死去的女青工真是可怜啊,她的怨气不散,神识才会在周围游荡,按佛教说法应该是她的中阴身还没有投胎,如果有法师超度就不会这样了。那个男青工对女方始乱终弃,以后肯定会有报应。
75.画中的美女
夏季将至,天气一天一天热了起来,外面温度高达三十多度,老王头不愿出门,喜欢在家里养花弄草,偶尔练练书法陶冶情操。
老王头的老伴死的早,为了孩子他一直没有找,如今孩子长大了,他的兴趣又一件接着一件,也就把找老伴这件事也淡忘了。
开始的时候,老王头喜欢在广场上跟广场大妈跳广场舞,可是自从他的舞伴“背叛”他,找了其他舞伴后,老王头就不想在跳舞了。
这段时间老王头养养花草,逗逗鸟,倒也乐个清闲,不过最近啊,老王头在集市淘了一副古怪的画。
这画中画的是一个身着和服的美丽女人的背影,画中她带着斗笠,一头青丝盘了起来,偶尔掉出一缕发丝在耳鬓,倒有几分妩媚之感。
画中的女子赤脚站在浅浅的河水里,河水里倒影着她美丽的容颜。
那倒影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美女有着一张鹅蛋脸,容貌出水芙蓉,嫩的如剥了壳的鸡蛋。
不过这幅画奇怪的是,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字体证明,这幅画是现代还是古代的。
不过画中女人穿着日本和服,定是日本女人。
不过老王头买画的时候,小贩诡异的对老王头千叮万嘱,这幅画千万不要在白天拿出来,更不要让烈日晒到它,否则会出很恐怖的事。
老王头当时喜欢的很,也就答应了。
可是小贩奇怪的很,要老王头再三跟他保证,这才把画卖给他。
临走时,小贩还对老王头说了一句古怪的话,一定要听他的,不然后果自负。
老王头觉得小贩不过故弄玄虚罢了,故意把这幅画搞得这么神秘。
可是转念一想,小贩并不是为了抬价,可他为何搞得这么神秘,也许小贩是为了日后好做生意,搏个人缘。
老王头这样想来,倒也觉得自然,也就把小贩的话抛之脑后了。
可是老王买画后,儿子出车祸进了医院,媳妇请假照顾,接送孙子的事,照顾孙子的事,也就落在老王头手里。
所以这段时间来,老王头都在忙孙子的吃喝拉撒,那幅画竟然被他遗忘到某个角落了。
这些时间,儿子康复出院,媳妇把孙子接走,老王头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那副心爱的画,赶紧把画找了出来。
可是画放在阴暗角落,拿出来的时候,画竟然发霉了,一股冲鼻的味道直接窜进老王头的鼻子中。
恰巧这天刚好出大太阳,老王头就想,这么一幅画可不要糟蹋了,拿出去晒一下。
老王头在院子里放了两张竹凳,再把画铺在竹凳上,任由太阳晒了大半天。
大半天时间里,老王头不断去看画,可是画还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这下子老王头开怀大笑了,心道,这小贩还真会故弄玄虚,搞得我好紧张。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了,老王头没觉得什么不妥。
可是在当天晚上,老王睡得正熟,隐约听到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可是等到老王头开头以后,看到屋中挂着的还是那副美女背影图。
老王头戴着老花眼镜,走到花香前,不断抚摸着画中的女人,好像着迷一样,甚至还用嘴不断亲吻画中女子,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这画中的女人好像真人似得,她竟然有温度!
老王头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后来她每次把脸贴到画像上的时候,清楚的感到,画像中的女人有点点温度。
他甚至以为,他可以和画中女子通灵,还想到了中国那些狐怪故事,或许某只狐仙或者鬼怪被封印在画中,如果解救了她,画中的女子一定会像传说故事那样,以身相许。
老王头单身了十几年,一想起这件事,心中就激动不已。
他又想起当初小贩说的奇怪的话,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还真的有画中魂在里面,难怪小贩不让他在白天把画像拿出来。
老王头终于明白了小贩的心思,心想这次总算淘到宝了。
老王甚至日日夜夜抱着画像,白天抱着画像说情话,晚上抱着画像入睡,老王头坚持,自己的诚心一定会感动画中魂,看来画中美女与自己想见的日子,也就快了,也就意味着好事将近。
这天,老王头的孙子到家里来,老王头赶紧做了几个好菜,希望孙子吃完饭早点走,可是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孙子大叫一声,指着老王头说,说老王头身上有一条赤色的虫子,还长着人的五官,刚才迅速爬入老王头的肉里,消失不见了。
老王头自然不相信孙子说的话,以为童言无忌,孙子吃喝完后,给点零花钱也就打发走了。
就这样,老王头待在家中,好久都不出来,不吃也不喝,邻居觉得奇怪,还过来敲门,老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打开大门,可把邻居吓坏了。
这些日子下来,老王头瘦如枯骨,四肢就好像一叶轻舟在偌大的衣服里划船,那双原本饱满的眼睛,如今眼眶下陷,眼珠子泛黄,整个人好像骷髅一般,把邻居给吓坏了。
“老王头,这些日子你怎么就瘦成这幅摸样了。”
“没事没事,我好得很。”
老王头直接无视邻居惊恐的眼神,说完后,啪嗒一声把门给关了。
老王头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他趴在床上就睡了,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无数虫子从他肉体里爬了出来,这些奇怪的虫子,颜色赤色如肝,长着人的五官,分别从他的眼睛、鼻孔、耳朵、嘴里,甚至是肉体爬出来。
这些虫子密密麻麻,有着上百只,上千只,看着老王头脑袋发麻,老王头也以为自己在做梦。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体完好无损,并没有什么虫子,老王头以为自己多心了,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老王头继续走到画像边,开始欣赏画。
可是这次,画中的美女,哗哗一声,竟然掉落下来,化成无数的虫子在屋中横行,接下来,一声惨叫划破了长空。
三天后,老王头的尸体被发现了,不过画像却不翼而飞,老王头死的时候,身体瘦如枯槁,死因不明,只有送去尸检,当尸检员解剖开老王头的尸体时,竟然发现,无数赤红卵生的晶莹体,竟然在尸体体内,尸检员当场被吓坏了,因为他在晶莹体内,看到一具具狰狞的人脸,其中一具人脸就是老王头。
市集里,人来人往,一个戴着头巾的小贩,大声吆喝道:“卖画了,卖画了……”
76.脖子有红线
我们村的张大海和李娟订过娃娃亲,这也本是小时候大人一句戏言。
没有想到长大以后张大海和李娟真的谈恋爱了。
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是张家父亲却不愿意了。
原来李娟的父亲在几年前,因为偷盗进了监狱,母亲哭瞎了眼睛,生活不便,需要李娟一人照顾。
生活的重担就压在这位小姑娘身上。
按照当年的婚约在两人满了十八岁就结婚。
也因为这件事,李娟父亲名声不好,家里没个男人,外人看轻她。
又加上李娟还有一位瞎眼老母亲,若是嫁人,老母亲会跟着李娟一起去张家。
本来张家父亲想要答应当年的承诺,可是张家母亲却嫌弃极了。
说是李娟家里名声不好,还有一位拖油瓶,让张大海和李娟分手。
开始的时候,张大海应承下来,也没和李娟走动,这件事也就罢了。
可是后来,有人看到李娟家里有男人走动,悄然一看,竟然是张大海。
张大海在李娟家里生活做饭,挑水,洗衣服,就很田螺姑娘似的。
后来有人把这件事说给张大海的娘听,气得张大海娘火冒三丈。
自己的儿子竞然在她家当牛做马,若是日后两人真的结婚,那还不把自己儿子当牛使唤啊。
张大海娘实在气不过,就让张大海去镇上他舅舅工厂工作,那边包吃包住,让张大海不要回来,并且还去紧告李娟一番,让她离自己儿子远点,还把瞎眼的娘大骂一顿,说她名声不好就不要招惹他儿子,自己又是个瞎子,真是祸害千年。
张大海的娘走后,李娟和瞎眼母亲抱头痛哭,把这些年的怨和苦都哭了出来,两母子还彻夜畅谈,直到母亲累了睡下李娟才回房睡觉。
可是谁曾想到,李娟刚一睡下,瞎眼大娘就按着床边起来了。
抹黑来到了院子里,直接爬上院子里那口水井,直接跳了下去。
轰的一声响动,把快要睡着的李娟吓醒,扎一个猛子就起身朝着大院奔来。
当她来到大院,印入眼帘的是那口水井。
水井边散落着一双黑色布鞋。
李娟发疯似的奔了过去,看到水井里浮起黑色的头发,水波荡漾,连尸体都没看到。
这一下,李娟大夜晚找邻居帮忙,邻居听说她家出事了,全都来帮忙。
大家又是用竹竿,又是渔网的,终于把瞎眼大娘的尸体打捞上来,不过人浑身湿漉漉的,早就溺死了。
李娟哭的昏天黑地,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张大海娘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她娘就不会跳井。
李娟找张家闹,张家也觉得过意不去,张家父亲主动给李娟道歉,还出钱为她娘办后事,还给了一笔钱给她。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两人的婚事更是不可能了。
张家父亲就骗李娟说,让她死心。说大海找了一位城里的姑娘,两人没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