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初梨是京圈太子爷厉寒川捡回家的孤女。
男人给她优渥生活,教她知事明理,让她得以在羽翼下无忧生长。
为报恩情,许初梨白天恭敬温顺,轻声唤他“小叔叔”,晚上便成了他专属的温香软玉,承欢身下。
夜复一夜的缠绵沉沦,每个清晨在他怀中醒来,她已觉得是莫大奢求,更不敢想清冷矜贵的男人居然会在漫天极光下单膝跪地,只为求她一句“我愿意”。
人人都说,许初梨真是好命,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竟能被厉寒川这样的人捧在心尖上。
她也恍惚觉得自己已被命运眷顾,拥有了曾经不敢奢望的一切。
直到厉寒川的纯恨前任乔凌薇回国,两个旧恨未消的人用最狠戾的手段互相捅刀子。
许初梨,便从被艳羡的幸运儿,沦为了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中最惨烈的牺牲品——
乔凌薇将他们婚礼布置成灵堂,吹唢呐奏哀乐,厉寒川便在乔父葬礼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乔凌薇将把她绑在跑车后拖行三公里,厉寒川便将乔凌薇绑架,倒吊在悬崖上三天三夜。
乔凌薇对着她八月大的孕肚连捅七刀,厉寒川便命人取来乔凌薇早年流产时封存的胚胎喂野狗。
两对怨骨疯缠之下,是许初梨的遍体鳞伤。
再一次怀孕之后,夜夜却尽是婴灵凄厉哭声,许初梨终于撑不住了。
她怕了,她要让厉寒川带她离开。
可当她跑到书房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桌面上冷清留着一个牛皮本,纸上密密麻麻,笔力入木三分,足以见得执笔人用情之深,但只写满了一个名字——
乔凌薇!
许初梨浑身血液瞬间凝结,颤抖着捏紧日记纸页往前翻。
【那双眼睛真像当年的你,不然我也不会心软捡她回家。算养个小替身?不,乔凌薇,她比你乖多了。】
【我给她的求婚上热搜了,你看见了吧?我就是要你痛,要你像我一样夜不能寐。】
【捅了八刀?乔凌薇你真狠啊。你越疯狂就越证明你也放不下我对不对?既然都无法解脱那我们就继续互相折磨吧。乔凌薇,这辈子我和你不死不休。】
日记上的每个字都化作利刃,狠狠刺穿许初梨的心脏。
原来恨之入骨,不死不休全都是假的。
滔天恨意和纠缠折磨之下,是厉寒川对乔凌薇最隐秘,无法言说的爱!
而她,不过是一个厉寒川捡来刺激正主的替身,一个遮掩他隐忍爱意的幌子,一个衡量乔凌薇爱他有多深的工具!
许初梨失神瘫软在地,被折磨过遍体鳞伤的身体却也比不上此刻心脏撕裂般的痛苦。
她理解厉寒川的心结,知道他自责当年引狼入室,导致母亲被乔凌薇的父亲侵犯后跳楼自尽,即便后来亲手废了乔父,血海深仇依旧日夜灼烧着他的灵魂。
所以她愿意一次次为他隐忍退让。
可没想到,她以爱为名的付出牺牲,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刺激乔凌薇的筹码。
真相鲜血淋漓摆在眼前,一瞬间,许初梨的大脑再无任何思考能力。
她跌跌撞撞冲出书房,她只想立刻找到厉寒川问个明白,却在刚出门就被一个黑影堵住口鼻拖入夜色。
刺骨寒风里,乔凌薇阴狠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还敢再怀上他的孩子?!看来我上次还是太心软……”
她冰凉手指死死掐住许初梨下颌,厉声命令道,“给我挖了她的子宫!”
“我孤独终老,厉寒川也得断子绝孙!”
“不——!”
绝望如冰水浇头,许初梨崩溃嘶喊:“厉寒川不会放过你的!”
可威胁之后,却只得到一声讽刺嗤笑,她的嘴巴被强行掰开,灌入难忍腥臭药物,连眼泪都被逼出。
“敢威胁我?”乔凌薇眼底翻涌着疯狂,狂妄一笑,“就算我玩死你,他又能奈我何?”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许初梨瞳孔骤缩,所有希望被劈得粉碎。
是啊,乔凌薇之所以肆无忌惮,不就是因为厉寒川的纵容吗。
两个隔着血海深仇无法相爱的人,心照不宣地将她当作幌子,在致命的博弈中互相试探,彼此折磨。
这都是,厉寒川算计好的啊……
小腹骤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许初梨的意识彻底坠入到无尽的黑暗绝望中。
再次醒来,消毒水气味刺入她鼻腔。
肚子里空坠的剧痛,鲜明地提醒着她失去了什么。
许初梨木然地转动眼珠,猝不及防地撞进厉寒川熬得通红的眼睛里。
“梨梨……”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温热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都怪我。”
熟悉的温热掌心瞬间烫得许初梨一颤,心像是被割了个小口子,汩汩热流带着回忆一起涌出。
经年累月的流浪在外,她落下了手脚发凉的毛病,但每到晚上,厉寒川就将她冻得刺骨的手脚强势贴在腹部。
稍稍一缩就会被他强势按回去,“躲什么?我这儿,不就是给你暖的?”
可让她眷恋至骨髓的温暖,如今却冰冷彻骨。
“我一定不会放过乔凌薇的!”
许初梨压下心底寒意,明知故问道,“不放过她?你打算怎么做?”
厉寒川明显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反问。
“我……”
他所谓的报复,每一次都声势浩大,可乔凌薇受到的伤害却都不及她十分之一。
已然知道答案,但看到男人发愣,她还是觉得心寒彻底。
原来在厉寒川心里,她的隐忍已然成了理所应当,连找借口应付都不屑。
想到这,许初梨用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我受够了……”
她声音虚弱却格外坚定:
“厉寒川,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