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凝吓了一跳，双手紧紧的攀在赫连宸的脖子上。

等回过神来她才颇为羞恼的瞪了赫连宸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下次要这么带我飞来飞去的，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啊，这么一声不吭把我扛起就往外跳，吓死我了！”

赫连宸被商晚凝锤了一拳也不恼，他把商晚凝紧紧的往怀里摁了摁，避免商晚凝被风吹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改。”

“这还差不多。”商晚凝搂住赫连宸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盛京的灯火，“我们去哪儿啊？回护国公府吗？”

“嗯。”赫连宸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怕吗？”

商晚凝有点懵：“怕什么？”

“这么高，怕吗？”

高确实很高，赫连宸都直接带着她在别人的楼阁上面飞来飞去。

商晚凝再一次感叹习武之人的奇妙，他们的内力真是让她望尘莫及。

她摇了摇头：“不怕，有你在呢，我怕什么？”

有赫连宸在，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伤的。

“那要下去看看吗？”赫连宸突然又道，“好像我还从来没有和你逛过夜市，我马上要启程会晋国了，你陪我逛一次夜市吧？”

商晚凝盯着赫连宸的侧脸，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俊美的侧脸在明灭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好，走吧，我们下去。”

别说和赫连宸一起逛夜市了，她自己都从没逛过，从她重生开始到今天，一直活在无休止的算计和复仇之中。

她和那些人周旋，每天都在紧张。

可他一直无条件的支持她，从陆宸开始，到现在的赫连宸。

她在前方用刀砍出自己的荆棘之路，而他是她最可靠最坚强的后盾。

点拂阁内，自从商晚凝被赫连宸带走后，苏墨远和苏墨离就一只安静着。

苏墨离无聊的转着杯子玩，他一只手玩杯子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充满探究的看着苏墨远。

“兄长，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墨远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你说。”

“这些日子我听到了不少兄长在京城时的轶闻，大家都称赞兄长玉树临风俊逸非凡，还叫兄长‘玉面公子’，说玉面公子是个生性爱自由的浪荡之人。”

苏墨离摩挲着下巴，紧紧的盯着苏墨远：“可我的印象里，兄长一直都是一个可靠沉稳的人啊。”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苏墨远笑了一下，似是在怀念那段时光，“那个时候的我，只是苏墨远而已，不是药王谷的谷主，肩膀上也没有那么重的担子。”

不用每天面临着那么多要处理的事务，也不用被赋予那么大的重担责任。

那是像风一样自由的日子，可惜已经离他远去了。

如今的他离开了药王谷，可又套上了皇权的枷锁，他似乎永远都不是自己。

“你主动进入皇权的全套，画地为牢，是为了商晚凝。”苏墨离说话一针见血，可还是有些不理解。

“兄长，自由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难道商晚凝比自由，更重要吗？”

不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吗？

难道爱情比自由还要重要？

苏墨远似乎也在思考苏墨离的话，以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那虚无缥缈的爱情绊住，可事实如此，便是他心里如何不甘，也只得认命。

“是啊，她更重要，不知不觉间，她在我的心里，已经占有最重的分量了。”

“即使她不选择兄长，兄长也愿意一直这样为她付出？”苏墨离觉得苏墨远这样的无私奉献精神和他从小所学习的东西相悖。

权叔从小就教他，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抢到手，攥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他和苏墨远是兄弟，他自然知道苏墨远以前也不是这么大爱无疆的人，苏墨远虽然没有他那么强的占有欲，可也不是个会把喜爱东西拱手让人的性格。

可如今，他能眼睁睁看着商晚凝和赫连宸恩爱幸福，而他自己却只做一个背景板。

“或许我只是想要一点微薄的希冀，总想着，万一呢，万一她最后选择我了呢？”

苏墨远笑着，可笑容不达眼底，苏墨离看着都有点瘆得慌。

“兄长，商晚凝跟我说，她和赫连宸是两情相悦，只要有赫连宸在，她是不可能选择你的。”苏墨离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是啊，那如果他不在呢？如果她忘了赫连宸呢？”

“兄长……”

苏墨远眼里的阴郁和暴戾不是作假，苏墨离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存着让赫连宸彻底消失让商晚凝忘记赫连宸的想法的。

“罢了，天色也晚了，咱们先回府吧。”

苏墨离看着苏墨远无波无澜的脸，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安静的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

……

盛京的街上，商晚凝和赫连宸在漫无目的的逛着。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商晚凝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里面放着点碎银和银票，是玉竹塞进去的。

赫连宸点头，走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面前，低头挑起了面具。

商晚凝低头一看，无奈的失笑：“怎么又看面具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戴着面具呢，天天去那儿都要戴面具，现在还要买？”

“夫人，咱们这面具和其他面具可不一样呢。”

那小摊贩怕失去了这个客人，赶紧匆忙解释，“我家的这个面具，那每一对刻的都是有名的有情人，若你们选择了他们的面具，那边可以获得和他们一样的爱情。”

这二人看穿着便知是非富即贵，小摊贩眼睛咕溜溜的转了转，闭着眼睛说瞎话。

“有情人？”

商晚凝听见这话，不由得低头仔细去瞧那面具。

可这面具每一个都画得差不多，她从里面挑出一个狐狸面具，一脸犹疑：“这也是你所说的有情人之一？”

小摊贩被戳穿了谎言也不尴尬，他从善如流的指着旁边黑色的大老虎道：“是啊，这是妲己和纣王嘛。”

“妲己和纣王也是有情人？”商晚凝挑眉，“姜子牙恐怕要第一个不同意吧？”

小摊贩讪讪的笑着：“图个吉祥寓意嘛，夫人貌美，公子也俊美，你们二人定会长长久久百年好合的。”

“阿凝，我就要这个。”

赫连宸被小摊贩这马匹拍得浑身舒畅，他拿起那个黑色打老虎的面具，又把那个红色狐狸面具递给了商晚凝，“一起戴。”

这面具也不贵，商晚凝很痛快的掏了钱。

她的荷包里只有散碎的银子，商晚凝摸了半天才找出一块最小的递给商贩：“不用找了。”

小商贩结果那块碎银子笑得牙不见眼：“夫人公子真是天生一对，小的在这里祝夫人和公子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做生意的走卒摊贩总是口齿伶俐，商晚凝笑了笑没当回事。

赫连宸给自己戴上面具后又把那个狐狸面具戴在了商晚凝的脸上，手拉着商晚凝的手，在层层叠叠的袖子下挠商晚凝的掌心。

“听见没有？他祝我们早生贵子呢。”

商晚凝无奈的瞪他一眼，耳根子却有点红：“别胡说！”

她又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语气里包含着无奈。

“那么多面具不选，非要选这个，你想做纣王就算了，难道还想让我做妲己？祸害忠良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放心好了，我知道我的阿凝心肠慈悲，又怎么可能做纣王？”赫连宸隔着面具点了点商晚凝的鼻子，“我只是觉得你确实像只小狐狸。”

可爱又聪慧，机灵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