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的一字一句,都犹如重锤一样,敲击在曹魏军士的心上。
就在此时,陈凡走到城楼前,神情肃穆的盯着马超。
一旁的曹魏军士也是一样的神情,沉默,肃穆。如同他们身上的黑甲一般。
马超看着城上的陈凡,微微一笑。
“少年,考虑的如何了?开门投降,我西凉的草原欢迎你们,我西凉的儿郎,可不会背信弃义,将自己的袍泽丢下,自己一个人逃跑!”
陈凡点了点头,回应道:“我陈凡愿同城内袍泽,开城门,迎西凉!”
“好!哈哈哈哈哈!”
果然如此,军师平日里就教导他攻心为上,如今趁着曹军军心涣散之际去纳降,收效果真十分不错。
正当马超想要问问陈凡何时开城门时,却不料陈凡抢先一步开口。
“马将军,待我军稍微休整片刻,整肃军容,便打开城门,迎西凉铁骑入主许昌。”
马超原本打算当下立即让陈凡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的,但转念一想,就算是让曹军休整片刻又能如何呢,毕竟自己现在的兵力还是远胜于曹军,更何况曹营主帅临阵脱逃,军队军心涣散,战斗力必然大大削弱,因此他并不担心曹军是诈降。
随后他便喝道:“好!给你们半刻钟时间,半刻钟以后,我要看到城门打开,你们也要拿出你们的诚意!”
而城楼上的曹军似乎也是得到了陈凡的授意,开始一批一批的从城楼上撤下,没过多久,上边留下的就只有寥寥几名军士了。
马超看着城楼上的情况,满意的点了点头,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不但拿下了许昌,还收获一批降兵,刚好可以补充他们这些日子折损的军力。
回忆起这些日子的际遇,马超不由得心生感慨,“可真是,奇幻啊!”
两年前他遇到了军师,那个谜一般的男人。
随后在军师的劝诫下,他开始从父亲手中逐步接管兵权,没过多久,在军师的帮助下,他便掌握了父亲和韩叔的大部分兵权。
随后的两年里,他逐一游说和征服西凉其他的部落。草原上的厮杀并不比中原少,但总归是有成效的。
就这样过了两年,他不断吞并西凉其余部落,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西凉之主!
但西凉太小,容不下战马驰骋,所以他点起二十万兵马,趁着曹操南征之际,他要,剑指中原!
不过进展倒是比他预想的要轻松许多,他们一路攻破了长安,潼关,如今又拿下了许昌,他已经走到了父辈们一辈子都不能到达的地方。
就在马超回忆往昔的空当,战马已经载着他到了军营。
回过神来,马超随即吩咐庞德传令下去,整肃军容,一刻钟之后,便准备进城,接管许昌。
随后又遣传信兵,将许昌这边的情况一一汇报给军师,让军师规划一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隆冬的寒风总是让人难熬的,战事停歇以后,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逐渐褪去,对战争和寒冬的恐惧再一次涌上他们的心头,他们现在只希望曹军早点打开城门,自己好能进去烤烤火,吃一碗麦饭。
顺便,见一见,统一了北方的曹魏都城,许昌,究竟是何等的富庶与堂皇,和他们西凉的旷野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好在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随后城门洞开,道路两侧是军容整肃的曹军。
“西凉的儿郎们,随我,入城!”
马超轻轻一夹马腹,“沙里飞”立刻迈着轻盈的步伐踱进了城内,随后队列整齐的西凉骑军,也踏上吊桥,紧紧跟在马超身后,开往许昌城内。
耗费近半个月,死了五六万人,他们终于从草原,一路打到了许昌!
每个人的兴奋都溢于言表,大家好奇的打量着许昌城内重重叠叠的建筑,“我滴个乖乖,姑舅,我长这么大,还么见过这么好的房子呢!”
“咦,你少丢人,你一个泥腿子的庄稼汉,从阿达见这些大房子去呢!”
进城后,西凉军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左顾右盼,仔细瞧着这些传说中只有达官显贵,王公贵族居住的地方。
正当有些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顺几件城里的稀奇物带回去,给自己的老婆娃娃长长见识时,冷不丁的听见身后一声炸雷。
“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西凉军队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突然听到队伍后方传来呼喊声,“不好了,吊桥被炸断了,剩下的兄弟们过不来了,曹军是诈降,曹军是诈降!”
此话一出,西凉军士顿时开始骚动起来,“这帮狗娘养的,老子要劈了他们!”
西凉军士愤怒的寻找着曹军的身影,但刚刚还在道路两侧迎接他们的曹军,却突然全都不见了踪迹。
他们刚刚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欣赏许昌的富丽堂皇上了,竟全然没有发现那些曹魏士兵悄悄离开了!
正当他们在搜寻曹军的踪迹时,一支羽箭却突兀的从一条巷子里飞了出来,狠狠的洞穿了一名西凉骑军的喉咙。
“敌袭!敌袭!全军戒备!”
巷子里放出来的那支羽箭似乎只是开了一个头,随后,铺天盖地的箭雨如飞蝗般向他们袭来。
但在这空旷的街道,他们避无可避,无处躲藏!
不知多少人死在了这冷箭之下,没奈何的西凉军士,只好扛其他人的尸体,将自己袍泽的血肉作为临时的挡箭牌!
队伍最前头的马超抢先躲入街道上的一间房屋里,脑海中浮现起陈凡的面容,马超顿时恨的咬牙切齿,“小贼,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把你的肉拿来下酒!”
其余的西凉军士也纷纷躲入街道两侧的房屋内,躲避飞来的羽箭。
正当西凉军士以为能停歇下来时,房间里却倏忽冒出一条火舌,向着房间内堆积的草垛冲去。
被火油浇灌过的草垛顷刻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吞没了房间,顺带着吞没了房间里的西凉军士。
身上燃起大火的士兵痛苦的逃出房间,但下一刻却又被箭雨射成了筛子。
火油,羽箭,在这一刻,这两样东西变成了催命的利器,这便是人类战争中最残酷的方式——巷战。
危机四伏,每一刻都有陨命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