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大脑宕机片刻。
墨景渊坐在木墩小板凳上,腰身微弯,双手交叉,静静地看着她。
他今天没穿办公西装,一身灰色毛衣灰裤。
一米八八的身高屈尊降贵地坐在小矮凳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场。
简简单单往那一坐,就透着上位者的威压和矜贵。
旁边郭飞白和郭月灵已经被控制起来。
墨景渊虽没让人把他们五花大绑,但围着的保镖已经呈包围姿态掌控着郭飞白和郭月灵。
郭飞白的脸色很不好看,满脸歉意地看着迟非晚,欲言又止,迫于墨景渊的淫威不敢说话。
迟非晚想不清楚墨景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太明显了,墨景渊就是专门在这等着她的!
郭飞白没有骗她的必要,他还指望着她给他姐治病,断然不可能骗她。
她刚才出去一趟,也顺便探查了下,确实没看到墨景渊的人手。
迟非晚的脸色很难看,无意识捏紧了袖角。
她现在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墨景渊能出现在这,外面也一定是他的人。
“你想干嘛?”
迟非晚的声音已经沾染上怒意。
以前她缠着墨景渊的时候,墨景渊爱答不理。
现在她下定决心要离开,墨景渊却三番五次来她面前抽风。
要不是这几天郭月灵已经被她稳住了病情,就墨景渊这个架势,很难说郭月灵会不会气急攻心。
墨景渊的目光缓缓地落到迟非晚身上穿的男士外套上。
眸色猛地沉了下去。
这里只有两张床,却有三个人。
这三天,迟非晚都在跟郭飞白朝夕相处,甚至亲密到跟他穿一个外套。
之前,墨景渊还笃定迟非晚非他不可,是不会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有所瓜葛。
可是现在看着和从前判若两人的迟非晚,墨景渊失了底气。
难道迟非晚要跟他分手,是因为郭飞白这个死男人?
滔天的怒火从墨景渊心中腾起。
他猛地站起身,冷声命令一旁的江一:
“带走!”
郭飞白和郭月灵瞬间被保镖请了起来。
“墨景渊你有病吧!郭月灵还是病人,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得起责任吗?”
说话间,墨景渊已经走到迟非晚面前,他单只手捏住迟非晚两侧的脸颊,强迫她抬头看他。
抬头间,黑色外套的帽子掉下,满头的白金色头发倾泻而下。
墨景渊注视着迟非晚带着怒气的眸子。
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么关心她?因为她是郭飞白的姐姐?”
迟非晚不客气地拍开墨景渊的手,揉着发酸的脸颊。
“有病吧,跟郭飞白有什么关系。”
墨景渊眼睛微眯,打量着迟非晚,判断迟非晚这句话的可信度。
就在这时,一道毛绒绒的身影猛地冲到两人中间,大力推开墨景渊。
是郭月灵。
看着她的保镖没想到如此瘦弱娇小的小人有这么大的爆发力,让她钻了空子钻了出去。
“晚晚你快走,他的目标是你,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郭月灵后背抵着迟非晚,把她往出口处推。
而她手里挥舞着矮脚板凳,凶神恶煞直指墨景渊面门,禁止墨景渊靠近。
“你个烂心肝的臭人,离我家晚晚远点!”
这几天她身体恢复很多,但情绪过激还是让她控制不住地咳嗽。
“姐!!!”
郭飞白疯了一般要冲过来,却被保镖死死拦住。
墨景渊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如此撕心裂肺的一幕,倒显得他像格格不入的坏人大反派。
“晚晚快!你快——呃!”
郭月灵话没说完,整个人软软地瘫了下来。
迟非晚收回手,接住郭月灵抱在怀里。
刚才是她一个手刀给郭月灵打晕了。
“迟非晚!!你做了什么!你把我姐怎么样了??”
郭飞白被保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双目猩红,身上已经蹭出多处擦伤。
这群保镖不似看着郭月灵那般轻柔,对郭飞白是要多粗暴有多粗暴。
想来也是墨景渊的授意,郭月灵是女孩子又有病在身,他不会对郭月灵过于苟待。
迟非晚看了郭飞白一眼,把郭月灵递给了他。
这一次,墨景渊并没有拦她。
“她现在还不能情绪过激,放心,现在这样对她身体无害,她过一会就会醒过来,你抱好她。”
保镖松开郭飞白,郭飞白迅速接过郭月灵,紧紧抱在怀里,见郭月灵确实无大碍才松一口气,防备地盯着墨景渊。
郭月灵心思单纯,想得太简单了,墨景渊都在这等她了,岂是她爬出去就能跑掉的了?
更何况,她要真走了,郭月灵的病不一定能活。
“走吧,我跟你回去,无关人员可以放过了吧?”
墨景渊没有回答她,反而朝着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迟非晚深吸一口气,想着现在的情形,耐着性子靠近墨景渊。
还未到跟前,墨景渊长臂一拉,拉着迟非晚的外套领子就把她拽到了面前。
“刺啦!”
外套拉链被墨景渊拉开,他像是拨粽子一般迅速拔下迟非晚身上这件属于郭飞白的外套。
外套被甩飞出去,重重地掉在地上。
还被江一嫌弃地踢了一脚。
墨景渊今天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灰色毛衣。
入秋的夜晚,外面还泛着凉意。
墨景渊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件郭月灵的毛绒绒睡袍,罩在迟非晚身上。
看得出来,墨景渊对郭月灵的睡袍也十分嫌弃,奈何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郭月灵这些年在家养病,衣物多数都是这种宽大暖和的睡袍睡衣。
墨景渊拿的是一件白色的兔子样式,帽子两侧毛绒绒的大耳朵垂下来,屁股上还有一个白毛球尾巴。
迟非晚任由墨景渊折腾,棕黑色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眸子里的不耐与烦躁越来越浓。
墨景渊眉梢微皱,拎起兔耳朵,把帽子罩在了迟非晚脑袋上。
终于遮住迟非晚那双不耐的眸子,只能看到下半张小巧白皙的下巴,和唇间殷红一点。
两侧的兔耳朵乖巧地搭在两侧。
墨景渊满意了,帮迟非晚一颗一颗把睡袍的扣子扣上,一个横抱把迟非晚抱在了怀里。
“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