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墨景渊也用同样厌恶的目光看向她,质问她:
“迟非晚,你就这么下作?”
那是两年前,墨景渊被人下了药。
迟非晚恰好出现在她身边。
她红着脸凑近他,想帮他排解时,墨景渊推开了她。
看着她的目光满是鄙夷厌恶。
“迟非晚,你就这么下作?”
他认为是迟非晚给他下的药。
他不喜欢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更不喜欢迟非晚对他耍手段。
当时的迟非晚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那次他们冷战了很久。
后来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迟非晚也越来越沉闷,越来越抗拒和他进行亲密接触。
墨景渊其实有些后悔,当时他被药物折磨的神志不清,语气重了点。
事后他想要弥补,可每次向下一步进行,迟非晚都会推开他。
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几次下来,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再也没碰她。
恋爱六年,他们从未做过。
卧室里,旖旎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墨景渊紧绷着下巴,缓缓开口:
“我没给你下药。”
言外之意,他不下作。
迟非晚盯着他的眼睛,片刻笑出声来。
“墨景渊,我是说,两年前你那个样子,谁知道你是怎么缓解的?找了哪个女人?我猜——是你的好妹妹迟念念吧?”
“你可真让我感到恶心。”
脑子里绷着的弦“铮——”的一声绷断。
墨景渊掐着迟非晚的脖子猛地把她按在床上。
眼底的怒意几乎快要化作实质。
她怎么可以用如此粗鄙不堪的词汇和思想来想他?
“迟!非!晚!”
迟非晚眉梢微挑,眼底没有惧意,满是嘲讽。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不过是冤枉你一次而已。”
“那你呢?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心里是什么?粗鄙低劣?死缠烂打?或者说只不过是个笑话?”
“你在每一次诋毁我,不相信我的时候,有过哪怕一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墨景渊微怔,手下松了力。
迟非晚挣脱开,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卧室,墨景渊的脸被扇得侧向一边。
迟非晚迅速起身靠向床内跟墨景渊拉开距离,恨恨开口:
“我告诉你,你没有!你从来不会相信我。”
“你会相信任何人,会选择任何人,但那个人永远不是我!”
迟非晚难道没有跟墨景渊解释过,下药的那个人不是她吗?
她解释太多次了。
可不信就是不信,费再多口舌也是不信。
墨景渊僵着脸,缓缓侧过头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扇他巴掌。
可是莫名的,心中的闷烦大过了恼怒。
像是被人硬生生从心头挖下一块肉来。
又像是在最热情的时候被人当头一棒,无地自容。
原来曾经的迟非晚是这种感受。
墨景渊嘴唇微抿,看着迟非晚,心头的烦闷一层一层晕染开。
此时的迟非晚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纪的距离,防备又紧张地盯着他。
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她说她在他眼中粗鄙低劣,像个笑话。
墨景渊想说不是的,她在他眼中乖巧懂事识大体,是最适合当墨太太的人选。
他很满意她。
可话到嘴边,墨景渊看到了迟非晚眼角的讥讽。
她心中有气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他不与她计较。
“对不起,我该如何补偿你?”
迟非晚这次闹这么厉害不过是心中有气。
等她气消了,必然又会如从前那般温婉可人。
墨景渊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来哄迟非晚,他需要快速利落地解决掉这件事情。
迟非晚嘴角的讥讽加深:
“放我走,我们好聚好散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墨景渊气堵在嗓子眼,捞过迟非晚禁锢在怀里。
只有亲密的接触才能让墨景渊安心,不再有迟非晚随时会从他眼前消失,再也不见的错觉。
他讨厌迟非晚这样说话。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不同意分手。”
翻来覆去就我不同意分手这几句话,像块难啃的臭木头,迟非晚累了不再挣扎,任由他揽着,轻笑出声,眼底全是淡漠。
“好哇,那就让迟念念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不想看到她,哪怕一面。”
墨景渊不说话了。
沉默在屋里诬陷地蔓延开来。
迟非晚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到眼泪都出来了,笑到最后,连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还真是,讽刺的厉害。
“别逗了墨景渊,你什么都做不到,你说的话就像是在放狗屁!”
迟非晚手抵在墨景渊臂弯,脸上只剩肃冷。
还好还好,她没有心软,没有回头。
她就知道,墨景渊永远不会舍弃迟念念。
要是他能轻易舍弃迟念念,她和他也完全不会走到这一步。
说到底,不过是墨景渊既要还要,不肯放过她,也不肯舍弃迟念念这个“好妹妹”。
恶心至极!
墨景渊轻轻叹了口气,下巴搭在迟非晚毛绒绒的脑袋顶。
“你知道的,迟念念救过我的命,是因为我才落下阴影疾病,我不能如此不负责任,弃她于不顾。”
就是知道,迟非晚才能在这些年一忍再忍,不停地安慰自己,自欺欺人。
可。
“六年了,天大的恩也该还完了吧?”
迟非晚红唇轻扯,继续讽刺道:
“你这么喜欢报恩,以身相许得了呗?我现在给你俩让道了,你俩还不赶紧狼狈为奸,在我面前唱什么苦命鸳鸯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