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溅落在地上。
周宴宁低头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不悦。
但是很快,她就将这份不悦给按了下去。
这时,周蒙平开口:“你还敢说无缘无故?陆翡鹤是太子殿下的人,若非是你硬要和璟王掺和到一处,他会主动跟来周府么?”
“周宴宁,你就一定要让相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才满意么?”
一番话落下,周宴宁直接没了表情。
“父亲……”
“父亲的这番话,未免有失偏颇。”
周宴宁刚开口,她的声音就被周明川给覆盖了。
回过神,她看着旁边的人,微微收紧手指。
“大哥,这是我和父亲的事。”
周明川已经非常维护她了,和周蒙平对峙的事,就交给她自己吧。
想着,周宴宁往前一步,然而周明川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父亲今日在朝堂上受了挤兑,心里有火气很正常,但也请父亲莫要将这股火气放到宴宁身上。”
“毕竟从一开始,是父亲想要太子,又想要璟王的!您两边讨好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被太子为难。”
周蒙平大怒:“我何时两边讨好?从一开始,我就是奔着……”
“父亲!”
周明川骤然扬声,短短的两个字,直接将周蒙平的话语全给按了下去。
四周陷入寂静。
周宴宁和周明川全都冷眼看着周蒙平。
良久后,周蒙平深吸口气:“你们可知,太子今日给了我一个警告?”
周宴宁没做声,她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太子。
然而周明川却不得不在意,出声问道:“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他要宴宁嫁入东宫,若相府做不到就要……”
周蒙平看了眼周宴宁,将说到一半的话转过:“我知晓你们都偏向璟王,可太子是储君,我不管你们有何打算,可牵扯到相府的事,谁都别想轻易揭过去!”
周宴宁冷笑,相府被皇帝封了那么久太子都没动静,如今相府解决了问题,他倒是跳了出来,还弄出这么个不死不休的架势。
“父亲当真觉得太子是个好主子?”
周宴宁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
周蒙平额角狂跳:“什么主子不是主子?我相府只是选择了一个追随之人!”
周宴宁嗤笑:“太子若真相信相府,根本不需要谁嫁进东宫,现在这般,无非就是在防着父亲,相府对他来说恐怕还不如一条狗,毕竟他绝对不会对一只狗百般……”
“你说谁是狗?”
周宴宁的声音被打断,她看着对面目眦欲裂的周蒙平,陷入了沉默。
虽然她也有故意的意思,可周蒙平如此配合,都让她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对视着,周蒙平心头的火气越来越盛,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
眼见气氛不对,周明川连忙推着周宴宁离开。
“宴宁,你先回院子,此处交给我处理。”
周宴宁顺着他的力道离开,可是一双眸子依旧盯着周蒙平。
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她才收回目光。
彼时,周明川冲她摇了摇头,就回了大厅。
“哼!”
半晌,周宴宁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没折腾下去,而是配合的回了听竹院。
半个时辰后,周明川找了过来,神情中带着几分凝重。
“宴宁,你最近还是留在府里,不要出去为好。”
周宴宁看他一眼:“可是外面生了什么麻烦?”
“麻烦倒是没有,就是怕你被人盯上。”
周宴宁动了动手指,语气中带了几分深意:“大哥是想说太子殿下?”
周明川面露苦笑:“不管是谁,你最近都留在府里,不要出去,好么?”
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想到周明川维护自己的事情,周宴宁慢慢点头:“我知道了。”
然而当天下午,她就在秋月和夏荷的相助下,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白云茶楼。
周宴宁直奔二楼包间。
刚入内,就和谢慎之对上了视线。
“听闻陆翡鹤今早去了相府?”
明知故问。
周宴宁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而后到谢慎之对面坐下:“我父亲说,太子今早给了他警告,若我进不了东宫,他就会收拾相府。”
谢慎之轻挑眉头:“丞相大人这是还不死心么?”
周宴宁露出一抹带着深意的笑:“某些人的心思一定定住了,那就改不掉了,毕竟执着是最难处理的。”
谢慎之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品茶:“本王已经让安岳给陆翡鹤传消息了,估摸着就在前后,便会到了。”
晌午,周宴宁通过镜子让谢慎之帮忙约见陆翡鹤。
作为交换,谢慎之要她帮忙处理一样东西。
敛去思绪,周宴宁点了点头:“王爷想让我处理的东西,在何处?”
谢慎之放下茶盏:“不急,等见过陆翡鹤再说。”
周宴宁哦了声,便没再开口。
小半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三声轻敲。
周宴宁的目光刚落下,就听谢慎之说:“你要见的人来了。”
紧跟着,周宴宁又听见了推门声,正好响在隔壁。
她看了眼谢慎之,缓缓起身往隔壁走去。
“吱呀——”
周宴宁推开门。
坐在里面的正是陆翡鹤。
两人视线对上,陆翡鹤迅速起身:“解药呢?”
周宴宁勾起嘴角:“别急啊,还没到毒发的时候呢。”
话落,周宴宁进了包间,顺手将门关上。
陆翡鹤看见这一幕,眼底深处闪过算计。
这时,周宴宁开口:“你猜,我是几人来的?”
陆翡鹤:“……”
难不成相府也来人了?
几瞬思索,陆翡鹤干笑一声:“我只是来要解药的,到手便会离开。”
言下之意,他不关心这个。
周宴宁挑了下眉头,算计都摆在脸上了,竟然还想遮掩。
“啪。”
她丢了个玉瓶过去,里面装着一颗安神的药丸。
陆翡鹤接过后,起身便走,眼见着手就要落在门上,周宴宁幽幽开口:“那玉瓶里的药,只能缓解一次发作。”
陆翡鹤僵住了,回过身,平静的神情中终于露出了几分愤怒。
“你答应过我,只要相府无事,就会给我解药,为何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