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枕捏了捏手里的小纸人，软软的，嗤笑一声:“哪里跑出来的小纸人？还挺胖，你家主人捏你的时候是没想到你的身材吗？”

刚刚他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妖气，没想到刚出来就看到这个小玩意。

顾枕进了房间，将它随意扔在桌上。

小纸摸了摸屁股，虽然不痛，但是并不妨碍它对他不满。

头上的枫叶随着它的动作要掉不掉，小纸抬手理了理。

顾枕略带玩味地看着它，戏还挺多。

小纸什么也没说，将身上的细线解开，刚想把纸随手扔到他身上，就对上他幽沉阴冷的眸子，身体一转，弯腰，双手奉上。

顾枕:“……”

它主人知道它在外面的行为做事吗？

顾枕打开，看到里面内容，将纸一扔，哂笑:“东西没到手，还想着要解药，她咋这么美呢？”

小纸缩着脖子，小心觑了两眼，只见上面写着:

菩提花在后山，消息已经给你，解药给我。

“你回去告诉她，只有给我菩提花，解药才给她，别一天尽想着美梦。”顾枕冷笑。

被夹在中间的小纸苦着一张小脸，两边都不做人，倒霉的是它。

小纸将纸收好，绑在腰上准备原路返回，顾枕见它实在太慢，抬手一挥。

等小纸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门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就走。

“真是欺人太甚，这人怎么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当时我说的是告诉菩提花的下落，可没说要亲手找到给他。”

鹿林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恼意。

脸颊也因怒气染上绯红，眼瞳透亮。

小纸缩在一旁，不敢哼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它就是个送信的，啥也不懂。

刚刚还想着让主人能不能将它捏瘦一点，不能被那个男人瞧了笑话，现在看看还是等主人消气了再问。

鹿林骂了好一会儿，冷凝的视线落在桌上，拿起笔在纸上写:

当初可是说好了，我只给你消息，可没说要将菩提花找到给你。

上面的字凌乱潦草，显然气得不清。

“拿去。”

小纸不敢耽误，拿起纸赶紧跑，生怕被殃及。

一柱香过去，鹿林木着脸，紧紧抿着唇，看到小纸回来，站起身。

小纸颤颤巍巍地将刚才的信递到鹿林手里。

它心里苦啊，两面受气，不仅怕主人，还要承担那个可怕的男人怒火。

当时主人的信刚给他，那个男人就沉着脸，吓得它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半路夭折。

鹿林打开一看，内容写得不多，但字字都在嘲讽她做梦。

鹿林气笑了，咬牙，为了解药，她忍，不就是菩提花吗，她去找就是了。

忍者神龟都没她能忍，她觉得可以为她自己颁个奖了，她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为了干大事委身于人。

鹿林在纸上写了句话，小纸看也不看，马不停蹄地送过去。

也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等小纸回来，主人看到那个男人写的信之后，消气了不少。

不过好在终于不用送信了，实在是太可怕了，它觉得有必要跟主人说说让她再变出其他纸人，自己就不用干那么多活了。

鹿林嘴角牵起一丝笑，看到小纸倒在桌上休息，知道辛苦它了，赶紧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注入一丝妖力。

小纸感受到头顶的温热，身体传来的阵阵舒适感让它忍不住伸腰。

“乖，这次辛苦你了，先睡吧。”鹿林嗓音轻柔。

刚才的想法彻底被它打消，主人就只有一个，要是其他纸人来了，它岂不是就不再是主人最爱的小纸了，主人就不会经常摸它了。

刚想完，小纸就昏昏欲睡，下一秒直接睡了过去，也忘了变瘦的想法。

鹿林这次没有将它变成两张纸，而是好生收着。

是夜。

鹿林换了件便于行动的衣服，折了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纸人放在床上。

脚尖轻点，借着夜色的掩护躲过妖卫的巡视，来到后山。

幸好这些妖卫都是些酒囊饭袋，不然肯定会被发现。

鹿林刚到后山，就拿出一盏琉璃灯盏，察觉到树林有些动静，崩着小脸，警惕地看向黑暗深处。

黑暗中的人影走出，身影高挑，墨色长发被一根红白相间的发带绑住，丹凤眼里透着几分冷漠，妖冶的脸上多了两分凌厉。

鹿林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吓唬谁呢。

还没收回，就被抓包，顾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鹿林本就有些心虚，见他这副模样，理直气壮地又瞪了眼，要不是因为他，她早就睡美容觉了，谁乐意大晚上吹冷风。

“你说要我陪你来，你就这个态度，不如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顾枕抱臂，眉宇间透着冷意。

“哼，昨天晚上我明明说的是给你菩提花消息，又没有说给你菩提花，是你歪曲我的意思。”鹿林冷笑。

随后小声说了一句，“若不是你，我早就睡了，谁愿意陪着你个臭男人，孤男寡女，我还担心我自己的安全呢。”

顾枕耳朵灵敏，自然听到了她的小声嘟囔，眉梢轻挑。

“既然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我也不愿意强人所难，菩提花我自己去拿，只不过到时候你的解药可就没了。”顾枕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真的在等她回复。

“……谁说我不去了，怎么会为难，不为难。”鹿林咬牙切齿道。

“走吧，再不走，我怕有人来了。”鹿林说完率先提着灯笼往林子里走。

顾枕看了眼她气鼓鼓的背影，抬步跟上。

鹿林觉得周围有些太过安静了，让她害怕，“诶，好歹是有过过命的交情了，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我叫鹿林，林深时见鹿的鹿林，你呢？”

顾枕散漫地想着，觉得这个解释比那几条蛇要好听得多。

鹿林其实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为了不引起他怀疑，只能不经意打探。

鹿林没听到他的回答，烦不胜烦地又问一遍，一副你不说我就一直问的架势。

“顾枕。”

“哦。”

“你是什么妖怪啊？”鹿林十分好奇，小说并没有说他的原型。

菩提花对妖的作用很大，能够恢复妖力，对普通人类而言，这确是毒药，所以顾枕并没有怀疑她早就知道他是妖的身份。

顾枕没说，只是轻瞥了她一眼。

“到了，就是这了。”

鹿林指了指之前小纸被结界撞到的地方，果不其然，手刚伸过去，就摸到了无形的屏障。

顾枕自从知道她了解他并不是个人的时候，丝毫不掩藏自己，手摸上结界，结界瞬间破碎，散发出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