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放的心里很暖,有种要陷进去的感觉。
可做了几年公关的经验又在提醒她,男人在床上说的情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她在傅厉南那里跌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不敢再轻信男人,她千疮百孔的人生也输不起了。
第一次公开以傅砚沉妻子的身份,在婆家人面前亮相。
花放其实有一点紧张。
她没有半点名门淑女的作派,很怕扯了丈夫的后腿。
一想到肯定会有人在背后蛐蛐傅砚沉怎么娶了她这么个女人,心里就不太痛快。
她被人蛐蛐惯了,无所谓。
可傅砚沉那么完美,不应该被她连累。
“怎么了?不开心?”
傅砚沉察觉到妻子的情绪,心想自己刚刚在床.上表现得挺好的呀,小姑娘怎么还是不开心?
是不想去见傅家人吗?
确实,有傅厉南和花嘉芊在,是挺晦气的。
“如果你实在不想去傅氏庄园,那我们就不去。”傅砚沉不舍得小媳妇为难。
毕竟父亲和兄弟都是他的血亲,再怎么样也跑不了。
媳妇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小媳妇,不好好心疼着,没准就跑了。
“去啊。干嘛不去?”
花放亲昵地挽住傅砚沉的胳膊,“我要是不去,你三哥一家还以为我怕了他们呢。”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得意地昂起小脑袋,“这么贵重的项链,我怎么也得去显摆一下。”
为了突显这条蓝宝石项链的美,花放里面穿的是一条纯白的收腰丝绒洋裙,搭配深蓝色高跟鞋。
外面则套了一件立领的白色羊绒大衣。
人在室外的时候,羊绒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看得到她手指上的纯金婚戒。
等来到温暖的室内,大衣一脱,花放就是全场最贵气的太太。
小夫妻俩刚到傅氏庄园,就被傅老爷子给叫了过去。
老爷子在全透明的阳光花房里伺弄花草。
这间花房原本是傅砚沉母亲的,她活着的时候,老爷子对她醉心花草十分不满。
一次醉酒,还怒砸了她的花房。
如今,他离掉的两任前妻都还健在,唯独最心爱的第三任太太香销玉殒。
他能做的也只有缅怀爱妻,伺弄妻子生前最喜爱的花草了。
小夫妻俩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细心地打理一盆名贵的兰花,拿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兰花的枝叶。
花放跟着傅砚沉,很是乖巧地喊一声“爸”!
傅老爷子尽管早有准备,还是被那声爸惊得双手轻颤了一下。
差点扯掉一条嫩叶,傅老爷子不满地朝花放看了过去。
又是这个眼神!
跟上回在医院的时候一样,花放被盯得头皮发麻。
“爸,您儿媳妇喊您呢。”傅砚沉出言提醒,眼中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决定带花放回来过年的时,他就跟父亲打过招呼了:
谁也不能委屈他的宝贝媳妇,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
傅老爷子就很气!
他对花放的感触真的很复杂:
花家那个老鬼跟他定婚约的时候,他就觉得吃亏上当,花放哪里配得上他的孙子?
后来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娶了花嘉芊那种女人,反倒衬出花放的优秀来了。
尤其是在傅愿被绑架的这件事上,花放展示出了几分才华,他对花放的态度刚有所好转,就出了傅厉南婚礼的那件事。
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把娘家人和夫家的亲人都给生撕了!
真是一点儿后路不给自己留啊。
傅老爷子担心啊,一旦花放被傅砚沉宠坏,她会不会稍有不如意就把傅家的房顶给捅个窟窿啊?
“爸,儿媳妇喊您呢,您也不应一声?”
这一次傅砚沉加重了语气,“既然您不欢迎我们,那我们现在就走?”
傅老爷子见他牵紧花放的手真要离开,立马急了:
“去哪儿啊,这大过年的你不在家要去哪儿啊?我年纪大了,没听清,不行啊?”
后一句话算是给自己找补。
花放心知老爷子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那全是看在亲儿子的面子上。
她也很识趣地寻找话题缓解尴尬,“爸,您这盆‘素冠荷鼎’养得真好。听说这种素冠兰很不好养。”
老爷子嘁了声,但总算是接话了,“你还认识素冠荷鼎呢?”
花放笑道:
“我小时候来参观过妈的花房啊,她还送了我一株,让我带回家养呢。我怕养不活,就没敢要……”
提出傅砚沉的母亲,老爷子才勉强跟花放聊了几句。
其实花放见她的次数不多,能聊的事情也不多,老爷子很快便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你们去其他地方吧,别打扰我。”
傅砚沉,“不是你让我们过来的吗?”
哦,让他们过来,就为了给他俩脸色看?
傅老爷子白了儿子一眼,让花房的佣人拿了一个精致的礼盒给花放。
全透明的花房外,傅家上下都盯着老爷子对这位新媳妇的态度呢。
“见面礼,收着吧。”他给的再怎么不情不愿,也代表着他承认了花放的身份。
“谢谢爸。”花放兴奋地当场打开来,竟是一对种水极好的帝王绿翡翠手镯。
保守估计,过亿了。
花放笑得眉眼弯弯,“我就说砚沉送我礼物时怎么那么大方呢,敢情是从爸这里遗传的啊。”
老爷子不耐烦地挥手,“走走走,看到你俩就心烦。”
这对手镯还是他当年送给傅砚沉母亲的聘礼。
要不是爱妻临终时有遗言,一定要摘下来给儿媳,他宁愿它们跟爱妻一起常埋地下。
“爸,见面礼都给了。改口费,您是不是也一起给了算了。”傅砚沉看到小媳妇开心,自己也跟着乐。
傅老爷子气骂道:“小王八羔子,别得寸进尺。”
作势就让佣人把他俩赶出来。
但赶归赶,一张银行卡还是塞到了花放的手里。
花放都不好意思了,这又拿钱又拿手镯的,不好吧?
傅砚沉直接帮花放塞进兜里,还亮了一个笑容给老父亲,“谢谢爸,让爸破费了。”
老爷子生气地把头一撇,不看他俩。
可小夫妻俩刚转身,傅老爷子就凝视着他们的背影,不肯挪眼。
“唉,阿姝啊,自从你走后,儿子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他站在原地呢喃自语,“罢了,只要咱儿子能一直这么开心,我就纵容他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