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放离开的时候,傅老爷子还在低声叮嘱傅砚沉呢,“疼老婆是好事,但也得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后面花放还听到“来日方长”“细水长流”这些词。
她实在听不下去,便挽着傅愿的手臂往外走。
傅愿今天是跟祁珩一起来的,但两人看起来古古怪怪的。傅愿也不愿意跟祁珩呆在一处。
“怎么了愿愿?”花放担心地问,“昨晚你俩在祁家老宅过得不愉快?”
傅愿只是摇头,“没什么。”可她的眉头拧成一团,明显是有心事。
花放立即想到了白希希,“那个白贱贱又作妖了?”
妈呀,才消停几天啊,这又开始了?
“也,也不算作妖吧。”
傅愿心里实在堵得慌,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她嫁给那个洪总后,过得不好,天天被打,昨天我和祁珩在街上看到洪总扇她巴掌。祁珩忍不了,下车去教训了洪总,警告他不能再打白希希。”
“过程被人拍到了?”花放很有职业敏感度。
“拍到了,不过祁氏的公关已经解决了。”傅愿回。
祁珩作为祁氏集团的总裁,一言一行都牵动着祁氏的股价,可他还是亲自下车去教训了洪总。
明明叫个保镖下去就能解决的事。
“他这个人平时很精明,但一遇到白希希的事还是……很冲动。”
“事后他也跟我做了解释,说是平生最恨打女人的男人。他是当我傻吧?大街上打女人的男人不少见,除了白希希,也没见他为谁下过车。”
傅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完又感到抱歉,“真不好意思,大过年的不该说这些不愉快的事。”
花放心疼地握住傅愿的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受了委屈不跟我说,要跟谁说?”
她忍不住自责起来,“怪我,不该捆绑你和祁珩秀恩爱——”
傅愿急忙摇头,“跟你没关系。捆绑我们的是我们两家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和利益。”
白希希已经嫁人了。
无论是傅愿的父母还是祁家的长辈,都希望她不要跟祁珩离婚。
他们都劝她,说祁珩会改的,再考察他一段时间。
可有什么好考察的呢?祁珩除了让她心凉,令她失望,还会做什么?
“坚定你内心真正想要的生活,走你想走的路,我和你小叔都会给你撑腰!”
花放在大多时候都非常现实,也正因为现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好友得到幸福。
“对,”傅砚沉的声音自花放身后响起,“小放儿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他搂住媳妇的细腰,另一只手去拍了拍傅愿的头,“做我的侄女,不需要委屈求全。”
傅愿堵了一天一夜的心,直到此时才终于松快了。
她重重点头,又想了另一件事:
“对了小婶,你过完年是要开公关公司吗?你看我能投钱入个股,以后跟你混吗?”
自己开公关公司这事,是花放跟傅厉南闹掰后才有的想法。
当然,最开始只是想想。
因为她从前公关公司离职时没留半点退路。
她的位置已经有人顶了上来。同事之间也已经重新磨合好了。如今她再回去,显然不合适。
而花福珠宝的股份,花菲答应给她。整套流程走下来,只怕还得半年。
她亲爸亲妈是什么德性,她最清楚。
能拖一天,那绝对不带提前一秒的。
这半年的时间她总不能没事做,在家里吃干饭吧?
如今她有傅砚沉这个靠山,手里又有傅厉南卖掉婚房赔给她的钱,以及她卖掉婚房里家具古董换来的钱。
不是个小数目,她开公司的前期费用是足够的。
更何况她还有傅砚沉给的生活费,足够保障公司后期的正常运转。
于是她就想把这个想法落到实处,反正多个公司在手里,进可攻退可守,又没有坏处。
“那傅总打算投多少啊?”
花放太清楚傅愿的能耐了,又有人跟她一起分担风险,她很乐意让傅愿入伙。
“你打算投多少,你六我四怎么样?以后你是放总,我就是你的副总。副数的副。你看行不?”
“我看行。”花放愉快地敲定。
“那放总,咱们抽空细聊?”傅愿的脸上终于又绽放出了笑容。
她不用再回到祁氏上班,也不用跑去傅氏上班,自己当股东替自己赚钱,不用看周围人的脸色。
想想就爽!
“没问题。”花放年前已经去看了几处写字楼,都不太满意,正好年后有傅愿陪她一起跑。
傅愿在选址方面很有一套,有她帮忙一起看地方,准没错。
小姐妹俩开心地挥手告别。
傅愿今晚要住在老宅,陪父亲和爷爷好好吃顿饭。
送走花放,傅愿一转头就看到了祁珩,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傅愿不想理他,扯脚就走。
祁珩追了上去,“你真不打算回祁氏工作?你一毕业就嫁进祁家,去了祁氏工作——”
他想问傅愿真的舍得下祁氏的工作吗?
“对!”傅愿停住脚步,“我不想回祁氏上班了,我怕哪天又看到白希希来找你,我就忍不住想打她,行吗?”
祁珩就知道她还在为白希希的事情生气。
白希希都已经嫁人了,傅愿有必要闹成这样吗?
“傅愿,我们的问题不在希希那——”
“对,我们的问题在你这里。祁珩,你又不爱我,还抓着这份婚姻有什么意义呢?”
傅愿说,“找个时间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然后扭头就走。
祁珩站在原地,他还在想傅愿的话。
他实在不懂,他们已经结婚了,人生和利益都捆绑在一起了。爱不爱有那么重要吗?
花放这次回家,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遇。
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弟弟,早早地就在别墅门口等着她和傅砚沉大驾光临了。
花放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她这次没带傅砚沉回来,这一家三口会是什么表情?
“放放,砚沉,你们可来了。我们都盼了好久了。来来来,屋里坐,外面风大。”
韩仁诚笑得一脸慈爱。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之前多疼爱花放这个女儿呢。
花放瞟了一眼擦得锃光瓦亮的大门和地面砖,还有房梁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以及屋内琳琅满目的彩带。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过年装饰,觉得红火又喜庆。
可她妈嫌俗气,从来没这么装饰过。哪怕花放拿零花钱买来小灯笼,花菲也不给她挂。
现在倒好,她不喜欢了,花菲倒是想起这一出了。
“丑,摘了吧。”
花放冷着脸打断热络说话的父母,然后脱掉羊绒大衣,露出里面过亿的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
“跟我的宝石不搭,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