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仁诚这次倒是说话了,生气地把桌子一拍,“她也太不像话了!”
“我还以为经过那天的事,她已经学乖了。没想到啊——”
花放冷嘲:“她父母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你还指着烂地里长出好苗子?”
饭桌上沉默了一瞬,花放又继续道:
“你们不想这么多年的悉心培养打了水飘,所以硬着头皮也要把她嫁进傅家。”
“但我也提醒你们一句,只要我一天是傅砚沉的太太,无论是傅家还是花家,都不会有她好日子过。”
“你们可别押错宝,选错人。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说完,花放端起那碗鸡汤喝了一大口,算是给足花菲面子。
晚饭结束,花放就想起身告辞。
“小放儿,等我一会儿。”傅砚沉却跟着韩仁诚进了书房。
“好。”花放倒不担心自家老公吃亏,十个韩仁诚都玩不过一个傅砚沉。
花放给外公的遗像上了香,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脑子里闪现了很多画面,有很多话想跟外公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放放,”花菲突然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两本房产证,冷不丁地递到花放手上,“怀安路的那两间店面给你,以前是爸妈对不住你……”
花放理所当然的收下,“所以最终你们选了我,是吗?”
哪怕是因为傅砚沉的关系,父母最终将天平倾向她,花放也认。
花菲却答非所问,“爸妈也有不得已。你要相信爸妈还是心疼你的,无论对你做过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花放拿人也不手软,对此嗤之以鼻:
“让我早点烧死,也是为了我好?是希望我早死早投抬,下辈子去找个好人家吗?”
“妈,别以为你给了我两间店面,我就能原谅你和爸对我造成的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我只是放过了自己。”
青春这么宝贵而美好,她不想生活在仇恨里而已。
……
书房里。
傅砚沉已经猜到韩仁诚找他的目的,“是为了东欧的那座金矿吧?”
年前傅氏集团通过半年努力以及好几轮的艰难谈判,终于拿下了东欧那座金矿的开采权。
那座金矿的含金量很高,存储量也很丰富。
除了开采难度有点大,以及成本略高之外,是块极难得的大肥肉。
也难怪谁都想来舔上一口。
韩仁诚跟绝顶聪明的人打交道,从来不玩心眼,因为根本玩不过。
所以他实话实说,“是。不瞒你说,现在花福珠宝的经营状况并不好,我们拿不到第一手的黄金原料,利益被层层盘剥,最后的销售利润少得可怜。”
黄金的价格几乎透明,珠宝店赚的就是工艺费和设计的钱。
韩仁诚一直想要第一手的黄金原料,不经过他人倒手,实现利益最大化。
“我老丈人给了放放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年后放放就会逐步接手花福珠宝,不知道女婿你肯不肯帮她一把?”
明明是韩仁诚惦记着那块肥肉,却把花放推出来说事。
他想着只要傅砚沉对花放的偏爱是真心的,那他说的这个事就不算事。
傅砚沉疏冷地勾了勾唇:“逐步接手?”
“等小放儿真正当上花福珠宝的董事长,东欧的那座金矿应该也开采得差不多了吧?”
“这期间赚到的钱还不是进了你和花菲女士的口袋?”
韩仁诚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硬着头皮找补,“我们夫妻俩的钱,最后还不是要留给孩子们?”
傅砚沉再次一针见血,“且不说这钱你们能不能留得下来,你所说的孩子们包括小放儿吗?”
重男轻女的家庭,最后还不是把钱都留给儿子?
更无耻的是,花菲享受完她作为独生女的红利,却来苛待她的女儿,独宠儿子。
韩仁诚讪笑半天,“小啟虽然是个男孩,但没放放有本事,做父母的偏爱一些也没毛病吧。”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傅砚沉直截了当地说:“我可以让花福珠宝来分一杯羹,但有个条件。”
韩仁诚一脸惊喜,“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傅砚沉,“我要知道你们嫌弃花放的真正原因!”
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查了挺多年,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算你们养育花嘉芊的时间比花放久,可她到底不是亲生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偏爱一个养女,远胜过亲生女儿?”
“之前我以为是花放被拐的事,被拐六年,你们觉得她不如世家千金得体端庄。可我打听过了,在她被拐之前,你们对她就远不如花嘉芊。”
甚至,当花放被拐时,这对丧良心的父母还庆幸被拐的人不是花嘉芊。
这绝对不是亲生父母应该有的反应。
一刻钟后,傅砚沉黑着脸从书房出来。
而韩仁诚更是像见了鬼一般,整张脸吓得煞白。
“怎么了老韩?”花菲急忙迎上去,一摸丈夫的手,冰凉。
花放原本是笑盈盈的去迎傅砚沉,见他脸色不对,忙伸手去抚他的脸,“被气到了?”
傅砚沉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没有。”
花放这才放下心来,“我就说嘛,气你的话,韩老头的那点道行不够啊。”
她晃了晃手里的房产证,“今天没白来,妈把怀安路的两个店面给我了。年后去过完户,正好拿来当新公司的办公室。”
省下一笔房租钱,完美!
傅砚沉和花放离开时,花菲还让花啟去送他们。
等人都走了,她急声问:“老韩,傅砚沉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吓成了这样?”
韩仁诚一个劲地捂住心口,“傅砚沉在查我们嫌弃放放的真正原因。”
花菲的心脏咚的一声响,心律全乱了,“他查到了多少?”
韩仁诚摆着手,不想再继续这个心梗的话题。只问花菲,“下在鸡汤里的药,分量够吗?”
花菲有些吃不准,“应该够吧,就是放放喝的太少了。不知道能不能保证药效。”
韩仁诚道:“那找个机会你再给她送一次。一定不能让她生下傅砚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