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体双生!
玉峫惊得心跳漏了一拍。
上一次她提出这样的说法,只是出于一种最大胆的假设,但是回去之后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
她虽然见过共生体,但那些大多数都是两个大脑,是肉眼可见的两个人。
而像疏离这种两个灵魂共同藏在一个身体里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离奇的是,疏离的昏迷显然是和另一个神魂有关,因为这个神魂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疏离病发昏迷的时候。
换言之,它就是疏离的病症所在。
玉峫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稀里糊涂地替疏离整理好衣物,撩起纱帐,就见祁晔神色不安地朝她看来。
待看到她一脸恍惚不应的表情,祁晔顿时紧张起来。
“玉峫姑娘,怎么样?可查出病症所在?”
玉峫犹豫了一下,问祁晔道:“你和疏离之间……你们的关系究竟有多亲密?”
祁晔看了看疏离又看了看玉峫,大步走到床边,熟练地从疏离腰间摸出他送的那柄匕首。递到玉峫面前。
“只要能救阿离,不管是割肉还是放血,玉峫姑娘尽管来。”
玉峫看着匕首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一脸无语地接过匕首又放回疏离身上。
“不是,这哪跟哪儿?我什么时候要割肉放血了?我是问你,你和疏离之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挚友还是……还是恋人,又或者说,你们之间有没有到没有秘密的那一步?”
祁晔这才明白过来,定了定神:“这跟阿离的病情有关吗?”
“有。”
“那你便说吧,只要是为了她好,只要能救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这一点玉峫早就看出来了,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轻声道:“我需要你帮我盯着疏离。”
祁晔凝眉:“盯着她?”
“没错。疏离的病症就是她心口的胎记,那个胎记里面藏了一样东西,一样会夺取她的意识,让她昏迷不醒的东西。你暗中盯着她,若她下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给她用这个药。”
玉峫说着取出一只琉璃药瓶递给祁晔。
“这是聚神丹,有凝神静气之效,通常是用来治疗失心疯一类的病症,可以暂时压制她胎记里藏得那个东西。”
祁晔疑惑:“那里面藏得是什么?”
玉峫想了想,摇头道:“在没有确定之前,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先替我看着她,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找找看有没有能解决的办法。”
“那她暂时会有生命危险吗?”
“就目前来看,应该不会,那个东西就像是寄生在疏离的身体里,疏离若死,它也会死,但是疏离不死,它每次发作又都会耗损疏离的精气神,我担心时间一久,发作次数多了,疏离的身体会受不住。”
祁晔闻言沉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玉峫姑娘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绝不会让她有事。”
玉峫微微颔首,眼底的担忧却丝毫不减。
疏离再醒来时,屋里已经点上了火烛。
窗子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只点了两支蜡烛的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
祁晔正坐在桌案旁,看着面前的那只琉璃瓶出神。
“什么时辰了?”疏离哑着嗓子问了一声,动了动有些酸痛的四肢,勉强坐起身来,“我睡了多久?”
“你总算是醒了。”祁晔神色一松,快步走过来,拿起床头案几上的茶水递给她,“已经过了子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疏离有些诧异,“你怎么不叫醒我?”
“那也得我能叫得醒。”祁晔边说边打开食盒,用手试了试里面菜碟的温度,而后将方才一一取出来放到案几上,“还热着,要不要起身吃点?”
疏离的肚子早就已经咕咕叫,她顾不上那么多,起身来到桌案旁,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
“胃里满满当当,才不会心慌。”疏离满意地长舒一口气,“你方才说叫不醒我,玉峫可有说为何叫不醒?”
祁晔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的心口。
疏离瞬间会意,笑意敛了敛:“她发现了?”
“玉峫姑娘说,你的病症就在那个胎记上。那个胎记,究竟是怎么回事?里面藏着的,究竟又是什么?”
疏离神色有些犹疑,凝着眉没有说话。
祁晔见状轻叹一声,将碗碟收拾好:“无妨,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你真的想知道?”疏离突然开口,歪着头向他看来。
祁晔动作停了停:“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疏离笑得有些勉强:“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件事太过荒诞,我实在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跟你说,而且我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祁晔道:“我说过,只要你说,我便信。”
疏离看着祁晔认真的神色,心底升起一股暖意,缓缓点了点头。
她起身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轻轻跃起坐在廊檐下的木栏上,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淡淡道:“我不是真正的商疏离。”
祁晔颔首:“我知道。”
“但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具身体,却切切实实就是真正的商疏离的。”
祁晔眉心微微凝起,他没有说话,听疏离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其实就是一条连在一起的时间轴,每个人的一生就是从这轴的一个点走到另一个点,我始终相信,这是每个人都要遵循的规律,是不可逆转或者改变的。”
疏离边说边拉过祁晔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轻轻画线,以他的手指为轴比划着。
“就像这只手,你想要从指根到指尖,就必须先经过这两个指关节。可是,这世上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奇诡之事,不仅可以扭转自己的这条时间轴,而且还能穿梭、跳跃,而后到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说话间,她的指尖突然从祁晔食指指尖跳跃到了无名指的指根。
“这里的一切都和原来待的地方完全不同,不同的人和事,不同的命运,甚至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借着这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代替原本的这个人,活下去。”
祁晔眉峰紧蹙,似在思考疏离话中深意。
疏离撇撇嘴:“看吧,我就说这事太离奇,未必能听得懂……”
话音未落,就听祁晔疑声道:“这算是……借体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