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年初一天的下午,上沙公安部门接到一名中年妇女的报案,称自己的外甥女小雅在上沙日银大酒店的一间房间里杀了人,让警察赶快过去。
报警人是小雅的姨妈,这个报警电话就是小雅杀人后打电话给姨妈让她去报警的。
其实,小雅的姨妈当听到外甥女给自己打电话说自己杀人了的时候,她一是惊讶一是不相信,年仅23岁的外甥女,平时见了一只老鼠都害怕,又怎么会杀人呢?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当警察来到日银大酒店的房间内时,发现地上躺着一名男子一动不动,腹部插着一把短刀,身上满是血迹,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
而屋内的一名年轻女子神情显得木然,当警察来了以后,她当即承认了人是她杀的。
这名女子就是小雅。
据小雅交代,这名男子名叫闯哥,是上沙实业公司副总经理,他们二人是情人关系。
小雅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据她家人说,她平时胆子特别小,连老鼠都害怕,可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出手杀人呢?
说起这起风流命案,还要从小雅的身世说起……
小雅是上沙人,1975年生于上沙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她的父亲在上沙某工厂工作,她的母亲已经退休在家,小雅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已成家立业。
1990年,小雅考入上沙某中学,由于家庭困难,加上自己学习兴趣不浓,成绩一直不好。
因此,她仅读了一年初中便辍学回家了,当时她才15岁。
作为一名15岁的少女,她能干什么呢?
家里本身条件就不太好,再说她年龄又太小,因此对她也没有其他安排,就一直让她在家呆着。
可生性好动的小雅在家根本待不住,从此便在社会上游荡,无所事事,家里人看她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了。
刚刚走入社会,都市那繁华的街道、漂亮的时装与豪华的名车,都让这个初入社会的少女为之心动,她那颗本来纯洁的心灵也开始随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一点点膨胀,一点点变得充满了欲望。
但是,这些对于一个无业女子来说,自然是遥不可及的。
但小雅却不甘心,她渴望拥有这一切的繁华与时髦。
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到1993年,小雅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清纯可爱、楚楚动人的大姑娘。
这一年5月初的一天,她到女友刘某的住处玩,恰巧里面坐着一个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从此改变了小雅以后的道路,但最后也酿就了一人身赴黄泉一人身陷囫囵的悲剧。
这名男子便是上沙金银实业公司副总经理闯哥。
闯哥是广元省丰市人,1989年他与另两名兄弟闯入上沙投资兴办实业,很快获得了较大的发展,创办了金银实业有限公司,下设金银啤酒销售公司、金银娱乐城和金银洋酒总汇等3个资金雄厚的实体,生意十分红火。
这年,闯哥29岁,在老家已有妻子和3个孩子。
虽然是有妇之夫,但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加上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因而当即在小雅的心目中留下了较好的印象。
而小雅苗条的身材、文静的性格与清纯的气质,也深深打动了闯哥的心。于是,闯哥不惜放下大老板的架子,开始以各种形式追求小雅。
他将小雅安排在金银卡拉OK城做收银工作,时常带她出去吃饭,买衣服。
就这样,小雅这颗18岁少女的心终于被闯哥这位有妇之夫打动了。
几个月后,他们在上沙黄泥街租了一间房子,正式开始了情夫情妇的同居生活。
五年间,四次怀孕,四次堕胎
以小雅的年轻漂亮与聪明伶俐,她完全可以有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
但是,小雅却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形式,心甘情愿地当了一名有妇之夫的情妇。
对此,她这样对记者解释:“闯哥开始追求我时,我觉得他是一个文静稳重的男子,他很少跟其他女人说话,不像是很花心的样子,而且对我承诺一辈子都要我。虽然我知道他结了婚,并且有了小孩,但我不在乎。我要他离婚不可能,所以只要他对我好,我就跟了他。”
就是缘于这样一个不合法也不合情理的承诺,小雅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押在了闯哥身上,一心一意地做着闯哥的情妇,过着一种畸形的同居生活,并在当情妇的5年时间里,先后4次怀孕,其中一次还是宫外孕。
而4次堕胎,闯哥一次也没有到医院陪她,都是小雅一个人默默地跑到医院,接受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苦“惩罚”。
对于小雅做情妇,小雅的父母开始并不知道,等他们知道闯哥是有妇之夫时,他们已经同居了。对此,小雅的父母是坚决反对的。
其父亲曾苦口婆心地劝小雅:“雅子,你做别人的情妇总不好,你人长得不错,找一个男人安定下来,我们也就放心了。”
但是,小雅此时已鬼迷心窍,根本听不进父母的话。
劝阻没有效果,打骂也没有作用,父母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之任之。
后来,小雅还经常将闯哥带回家。
逢年过节,闯哥不时送点礼物与红包之类,不久又把小雅的哥哥安排到金银公司当司机。
渐渐地,王家无奈地接受了闯哥这个不明不白的“女婿”。
小雅与闯哥同居一年后,闯哥到外地做生意,把小雅也带了去。
在外地的两年时间里,莫在外做生意,小雅则一心一意地当起了家庭“主妇”,包揽了洗衣、做饭等所有家务,名不正言不顺地扮演着一个“妻子”的角色。
(2)
1996年年底,闯哥又回到上沙,重新租了一间房子与小雅同居。
也许是现代女性的叛逆性格,也许是受西方性开放思潮的影响,小雅自得其乐地当了闯哥5年的情妇。
她一直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也没有认为有什么风险,在她看来,只要两人相爱,只要闯哥对她好,给他当一辈子情妇也无所谓。
当时,小雅没有想到,就像昙花只能一现,海市蜃楼只能给沙漠里行走的人一种幻觉一样,这种违背法律、道德与伦理的爱情游戏终有结束的时候,并且往往是以悲剧的形式结束。
从1998年年初开始,小雅和闯哥的关系出现了裂缝。
据小雅介绍,闯哥要小雅去另找一个男孩结婚,但是,闯哥又要小雅怀他的小孩,并继续跟他保持情人关系。
小雅觉得这样对不起别的男孩,便没有同意。
从此,闯哥对她特别冷淡,经常很晚才回来。
不久,小雅又听人说闯哥与金银娱乐城一位吧台小姐关系密切,便心怀忌恨。
两人为此事经常争吵。
经过一个月的争争吵吵,小雅与闯哥的关系仍没有大的改善。
内心失去平衡的小雅忍受不住了,她决意要向闯哥讨个说法。
那天下午4点多钟,小雅在家中打闯哥的手机,要闯哥不要再与别的女孩交往,闯哥显得很不耐烦,两次挂断电话。
小雅第三次打电话给闯哥,约闯哥见面谈谈,闯哥勉强同意了。
五年的苦恋竟是如此的结果,小雅彻底失望了。
下午5点,小雅从家里拿了一长一短两把餐刀,然后用身上仅有的300元钱在上沙日银大酒店开了一间房,将两把餐刀藏在床下。
下午6点10分,小雅约闯哥来到一个名叫“外乡人”的餐馆就餐,小雅要求与闯哥重归于好,但他不置可否。
随后,两人又来到金银娱乐城。
小雅要闯哥和她一起坐在大厅里,以此证明两人关系依旧,被闯哥拒绝。
无奈,小雅只得随闯哥来到他的办公室。
在这里,两人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交谈,小雅反复恳求闯哥不要另觅新欢,要他珍惜两人的“感情”。
但闯哥非常冷淡,很少说话。
最后,怨恨交加的小雅对闯哥说:“我在日银大酒店开了一间房子,如果还想与我保持关系,晚上12点到房间里去找我。”
闯哥点头答应了。
到了晚上12点,闯哥还没有来。
小雅仍不甘心,反复打闯哥的手机。
在小雅的一再恳求下,次日凌晨2点,闯哥来到了日银大酒店。
闯哥洗完澡,又与小雅发生了性关系。
小雅趁机又提出要闯哥与其他女孩分手,两人重归于好。
但闯哥对此相当不耐烦,说:“莫再扯这些破东西,心烦!”
说完,便倒头大睡。
小雅却睡不着,她此时才明白,他们之间所谓的情人游戏彻底结束了。
在闯哥的鼾声中,小雅越想越气,但这种气居然没有地方可发泄,因为自己的所谓“爱情”本身就是违背法律、伦理与道德的。
怨恨交加的小雅一时怒火中烧,她从床底下抽出藏在那里的那把短刀,使劲朝闯哥的下腹部刺去。
被刺醒的闯哥顿时血如泉涌。
闯哥挣扎着坐起来,忍痛将刀从腹部抽出来,并想抓住小雅。
小雅吓得躲开,看着这位昔日情人痛苦挣扎的样子,小雅恨恨地说:“我为你可以付出一切,你做得到吗?”闯哥瞪着一双恐怖的眼睛望着小雅,而小雅则以一种又恨又怕的眼神看着闯哥。
一对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情夫情妇,现在却在生死线上对峙着。
僵持了一会儿,闯哥终因流血过多气绝身亡。
是真爱还是生理游戏?
小雅见闯哥死了,一时大惊。
她忙撕下日银大酒店的信纸,写下一封遗书,然后准备跳楼自杀。
此时已是次日上午9点左右,她推开窗户,窗外正下着小雨,街道上人来车往,显示着繁华都市的勃勃生机。
看着这一切,强烈的求生欲望在小雅心中升起。
虽然死去的情人给她带来了无限的痛苦,但人世间的美好却深深地吸引着她。
于是,她轻轻地关上窗户,在劳累与恐惧之中,她竟沉沉地睡着了,直到下午2点多才醒来。
看着倒在沙发上的闯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杀人罪。
她不敢直接打电话报警,便打电话给姨妈及家人托他们报警自首。
在公安局,向公安民警交代完她杀人的过程后,小雅如释重负,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但她留在杀人现场的遗书却让我们很不轻松,它以血的教训告诉社会上许多试图寻找婚外感情的男男女女,任何违背法律、道德与伦理的情感游戏。其实,这很大一部分仅仅是“爱情”名义下的生理游戏,都是没有好结局的。
这份出自初中肄业生之手的遗书,虽然语句不通,错别字连串,但其中的忏悔与觉醒却令人深思。
遗书这样写道:
“我19岁(实际为18岁)就跟闯哥,直至23岁。我一心一意对他,胎都打了4次,宫外孕一次,不为别的,只为他对我好,从来没要求他给我一点什么。可是,他这个感情骗子,骗了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找新欢,就一脚要把我蹦了。他从今(曾经)跟我讲过,他不会离婚,但会一心一意对我好,一世都不会丢掉我,跟我过一世。也不会找别的女人,所以即使没有名分我也跟着他,如今他像抹布一样要丢掉我,对他许的承诺忘的一干二净……今天我和他的事情希望给那些有一点钱就骗女人的男人和那些痴情的女子及虚荣的女孩一个叫顺(教训)。
一个受到伤害和欺骗的女孩 小雅”是的,小雅以一出血腥的悲剧昭示着千千万万的男女:慎重对待自己的爱情、婚姻与家庭。
所谓的情人游戏,无论说得如何冠冕堂皇,其结果无一不是以喜剧开始,以闹剧贯穿,以悲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