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裴晚宁和沈时砚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联系。
她依旧打着零工做着各种兼职,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一日裴晚宁正手忙脚乱鼓捣手里的奶茶,门口挤满了顾客催单。
稠密纯白的牛奶里突然染上了几滴鲜红的血,裴晚宁用手指擦了擦鼻间,一手的血。
她开始流鼻血,越流越凶。
挺到下班,裴晚宁赶紧去医院挂了急诊做检查。
医生皱眉看着她的检查报告,确诊了。
是急性白血病。
很大的原因是,她现在住的廉租房甲醛超标。
医生让她赶紧搬出去,到医院接受治疗,不然情况会急剧恶化,到时候就医生也抢不过死神了。
裴晚宁低头攥紧掌心,抿了抿唇。
她在心底里计算着银行卡的余额,这些需要不少钱吧……
轻声说,“我考虑考虑吧。”
裴晚宁正准备离开问诊室,医生又把她叫住。
崭新的检查报告摆在她面前,上面印着几个大字:【诊断:妊娠状态,一周。】
裴晚宁盯着手里的报告,愣怔在原地。
疾病和孩子同时降临,老天怎么能开那么大一个玩笑呢?
裴晚宁揉了揉诊断书塞进包里,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家。
她低着头数着地上的砖块,心间酸涩,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过去。
一个黑影倾身压在她面前,裴晚宁下意识要开口尖叫。
“是我。”
她借着忽明忽暗的路灯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沈时砚。
沈时砚凑近她,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木质香:
“裴晚宁,睡完我就不联系了?”
“嗯?”
裴晚宁低眉,没有说话。
沈时砚搂紧她的腰,将她全数揽入怀中:
“我打听过了。”
“你根本没有结婚,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
“所以,晚宁,回到我身边好吗?”
他凝着她的眼眸,裴晚宁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少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踏进了沈时砚的别墅。
别墅里的管家为她安排好了房间的一切,恭敬地唤她为“沈太太”,沈时砚对这个名称也没有异议。
裴晚宁住进房间后看着站着的沈时砚,她紧紧攥紧裙角,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在为此做心理准备。
但沈时砚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留下一句话就关门离开了:
“早点休息吧。”
看着被轻轻关紧的门,裴晚宁轻抚着小腹窝在床上,浅浅松了一口气。
她躺在房间里,难得安心,竟生出了好像这样也不错的念头。
沈时砚给了裴晚宁充足的钱,不准她再出去奔波兼职。
她每日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发呆,沈时砚自那日后一周都没再回来。
裴晚宁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也不敢追问,就这样看着窗台的玫瑰花越开越盛,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疼。
自从上次乔蔓蔓被选上主舞,大街小巷的宣传大屏和手机里各大平台的信息流广告全都铺满了乔蔓蔓的宣传。
她的名气和咖位又被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裴晚宁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看着不断推送到她面前的乔蔓蔓的笑脸,心里是止不住的酸涩。
突然,裴晚宁听到门口处传来沈时砚的声音。
她盖下手机,光着脚兴冲冲地跑出去,“沈——”
沈时砚搂着乔蔓蔓走进大厅,乔蔓蔓软成一滩水附在沈时砚的身上。
这一幕将裴晚宁的话都被堵在嘴里。
沈时砚的目光落在裴晚宁光着的脚,微微皱眉,乔蔓蔓率先开口:
“时砚,我和肚子里的宝宝都累了,你抱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话音未落,沈时砚将乔蔓蔓打横抱起上楼去了,没再看裴晚宁一眼。
乔蔓蔓的房间就在裴晚宁隔壁。
裴晚宁才知道,原来这么贵的房子隔音也那么差啊。
乔蔓蔓的娇嗔都落入她的耳朵里。
“时砚……现在不合适吧……”
“你不想要吗?”
“嗯……”
裴晚宁蜷缩在被窝里,今晚身体的疼痛格外强烈,让她疼出了一身冷汗。
她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快死了,她还想给沈时砚生个孩子,她还幻想着和他能像以前一样的甜蜜,隔壁的高潮迭起声仿佛在讽刺她是多么可笑。
裴晚宁颤颤巍巍地拿过床头的安眠药,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睡着了,就听不到了,也不疼了。